雪青来报,姚若华产子,竟是一对龙凤胎,可惜女孩落了疾,只有九根手指,抱出宫时还血糊糊的,很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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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齐璞瑜正好前往慈荣殿看望太后,经过个把月的休养,冯九卿白日已经能自觉醒过来两个时辰左右,只是浑身无力,出声怪异,索性便闭嘴不言,于是宫中便有传言——太后傻了。
但她其实不傻,只是不知伤了哪个地方,张口出声便叫人忍俊不禁,冯九卿脑子但或清晰一点,脸色就止不住黑了下去。
齐璞瑜却总是千方百计想要逗她说话。
“冯小太后,听说前儿柳芷若私入龙御殿抱着皇上睡觉,将皇帝吓得半夜来寻你,你可发现了?”齐璞瑜手中拿着一只糖葫芦,在冯九卿面前晃来晃去。
冯九卿坐在轮椅上,笑得温柔可人,眼底却散发着寒气,又在心中默默记了一笔名为“摄政王”的烂账。
你给哀家等着,等哀家站起来了,再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齐璞瑜好像看透她的想法,低下头,伸手在她脸上占便宜。冯九卿气得面红耳赤,咬着后槽牙硬是不出声,目光却忍不住左右乱飘,想看看魏嬷嬷又躲到哪儿去了。
未想她才一走神,齐璞瑜突然靠得更近,嘴角轻轻在他唇边一吻。
冯九卿瞪大了眼睛,像炸毛的猫儿似的,突然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尖锐又怪腔怪调的——“你轰啦!”
“…噗!”本想再亲两下的齐璞瑜猝然失笑,双手按在轮椅两侧,人却笑得趴在了冯九卿你给的膝盖上,浑身颤抖。
冯九卿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简直不想再看他半眼。
丢死人了,丢大发了。
齐璞瑜一笑仿佛就停不下来,趴在冯九卿腿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末了,却没起来,就像个孩子,伏在她腿上不动,手中的糖葫芦正好竖在冯九卿嘴边。
香甜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冯九卿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见齐璞瑜还趴着,轻轻咽了口唾沫,一口要在糖葫芦上。
齐璞瑜肩膀一动,抬起头,便见冯九卿嚼着糖葫芦,嘴边残留一点红糖汁,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哼,最后还不是让我吃着了!
“本就是给你带的,知道御膳房送来的药膳你吃腻了,如何?喜欢吗?”
齐璞瑜坐在地上仰着头,从冯九卿的视角看过去,那素以稳重出名的摄政王,上扬着眼,轻勾着唇,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眼底仿佛带着依赖,睫毛一颤,几乎可称得上是乖巧了。
只是那眼底似乎带着血丝和干涩。
冯九卿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觉得很奇怪,好像一觉醒来,齐璞瑜都变得不想他了?或者说,不像摄政王了。
凝视那双深邃的眼睛,冯九卿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温柔而致命的陷阱,可是偶尔…偶尔她仔细观察这双眼睛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人似乎在犯委屈。
冯九卿霎时想到了魏嬷嬷方才告诉她的事,听了叫她久久无言,甚至有些震撼。
“太后应该还不知道吧?”魏嬷嬷道:“那日太后重伤,王爷在门下失声痛哭,皇宫内外皆历历在目。可在奴婢看来,那
日之后,王爷昼夜不眠地守在太后身边,好像太后没了,他也灵魂也没了一般。”
“以往我总觉得王爷对太后不过是习惯了,如今看来,王爷对太后用情至深,仅次于对国家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