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怎么不明白呢?皇上,不会让您走的啊,否则,何必让我多注意慈荣殿的动静。
“走吧,”收回目光,薛放在往日情谊与君臣忠心之间纠结不已,许久,终于按下汹涌的情绪,道,“继续巡逻。”
紫宸殿中,齐尚和齐璞瑜两厢沉脸,几位将军都在,薛世与刘向、柳长青、铁木苏等人也在。
紫宸殿里填了矮桌蒲团,比起旧皇宫站着回话要舒服得多,但下面的人却没一个好脸色,面上都像是笼罩着一层可怕阴影。
许久,柳长青道:“赵子明传来消息,戎狄又有异动,且这次南方也同时传来了动静,皇上,王爷,臣鄙见,此事未免太过巧合。”
“便将不必京城,臣出自边境,最为明白,”铁木苏直起腰,沉声道,“戎狄最喜闻风而动、趁火打劫,纵然不语南方串谋,只要听到南边有动静,便会自发行动起来,彼时我东华便将腹背受敌!”
“还有云丹!”一将军道:“云丹虽然现在闭关锁国,其火器已经不再是一家独大,但一国重器,必然还藏着底牌,不可不防!臣请,先攻云丹!”
齐璞瑜抬起手,摄政王的威严令众人下意识闭上了嘴,抖擞精神。
“云丹不曾主动出击,东华若是主动,便是出师无名落了下乘,彼时南北两处必然会同时选择趁火打劫,”齐璞瑜目光晦暗,凝重道,“而盛朝…才是最防不胜防的那一个。”
盛朝是他们的盟国,但也是一个危险的火药。
这两年,两国暗斗几乎已经快摆到台面上了,那盟约不知何时就将破裂,这个时候东华一旦有了战事,盛朝必然趁机进宫。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不得不谨慎。
“但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益日联合吗?到时我东华不是更加危险!我们派去苗疆的人歃血而归,苗疆后脚便同盛朝联合,盛朝的爪牙已经快藏不住了!”铁木苏捏紧了拳头。
薛世看了他一眼,“但至少还藏着,铁木苏,冷静一点,你的敌人不是我们。”
众人沉默,局势僵持,他们不能动,动则伤,但不动,将来也伤。
该如何抉择?
正此时,一个久违的、清脆的声音闯了进来,带着香甜有人的香气,笑声瞬间驱散了紫宸殿中的僵冷。
“哟,诸位大人都在啊,今儿倒是巧了,倒让哀家想起我们一起在朝议政的旧事了!”
众人一愣,纷纷下意识抬头,却见冯九卿身后跟着长长队伍,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就像一朵飘然而进的料峭红梅,带起的凉风瞬间湮灭了那浮躁的怒火。
齐璞瑜嘴角一勾,同冯九卿相视一笑。
冯九卿走到了铁木苏面前,动作一顿,转身从身后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断下一碗银耳汤,对着怔愣的人轻笑,“铁木大人,今日天气如此之好,你怎的火气这般大?来,降降火。”
铁木苏的疾言厉色霎时变得尴尬起来,面红耳赤地抬起手,抱拳行礼,“拜、拜见太后,是铁木苏失礼了。”
“臣等拜见太后!”众人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冯九卿直起身,大笑道:“诸位大人起来吧,可别跟哀家行礼。哀家今儿也不是来垂帘听政的,听闻皇上和诸位大人还未用饭,这不过来送些犒劳?”
她走上御阶,看着目光灼灼的齐尚,转身望向众人,“诸位,着急也是无用,不如先用膳,吃饱了,也许方法就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