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间屋子里的确不好看。
当初齐璞瑜虽然让人彻彻底底收拾了一番,将姚若华留下的痕迹统统消除,再不见那些可怕的血迹和令人作呕的腐味,可有些东西却像是灵魂镌刻在生命里,抹不去的。
齐璞瑜也迟疑了一下,但他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心下忍不住一软,“想去就去吧,让罗异人带你们去告个别,七日后就是春猎了,早去早回。”
提起春猎,苏雪又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齐尚对她说的话。
那日,也像今天这样,是个极好的天气…
冯九卿却有个极不好的心情,不为别的,就为了皇后在御花园差点滑了一跤,有趣的是,她滑到的原因不是因为地面湿滑、石子路凹凸不平,而仅仅是因为鞋子松了线。
呵。
事情惊动了慈荣殿和清风阁,冯九卿先去立政殿看了看,太医诊脉的结果是皇后受惊,动了胎气,但幸好小凝当了垫背,孩子保住了。
华裳当即带着自己的专属小宫女队开始彻查,从守夜的宫女
查起,一直查到那送鞋子布料入宫的皇商,却半点异常都没有查出,仿佛那鞋子真的只是自己松了线。
冯九卿将信将疑,只让人警告了那做鞋子的宫女,日后无比多缠绕两圈线便罢。
实际上,她还是觉得此事有问题。
江如雪倒是真的被吓到了,夜晚做了噩梦,第二日便将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下去,其中还包括冯九卿送给她的人。冯九卿见怪不怪,只当什么都没有察觉。
江如雪在她这里已经漏了两个马脚,但只要还把她当母后,这些小事,她可以不计较,也没有时间计较。
等到春猎后两个孩子前往盛朝,计划就要开始,他们会在春猎琉璃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只待盛朝传来了消息,他们就…
“太后!”苏雪穿着新衣跑了进来,笑得像花朵一般可爱。
冯九卿瞬间觉得心思被她拉远了,“雪儿来了,快坐,这衣
服如何?宫中师傅裁减出的新款,男子也可穿的。”
“哥哥先试过的,”苏雪笑道,“比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缎、绫罗可爽快多了,晨时练剑都觉得利落很多。”
冯九卿便笑,“你这一身原本是给哀家裁衣裳的布料,本就是骑马的装束,西域进贡的绸缎,库房里堆得多,索性便多做了几身,正好春猎时用得上。”
苏雪眼睛一亮,“太后娘娘春猎也要骑马吗?”
“当然,”冯九卿摸了下她的脸,眸光一敛,“哀家可准备很久了,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苏雪似懂非懂,以为春猎一年就这一次,声势浩大、自由自在,没有皇宫那么拘束,所以冯九卿才会如此期待。
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当齐尚问起太后最近的动向时,她便将这话说给了齐尚,而齐尚脸色如常,也并没有像上次那般阴沉难看。
齐尚只是多问了一句,“破云和疾风已经是老马,太后可有说过想要什么样的马?朕好给她准备。”
“当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苏雪手中挽着剑花,漫不经心道,“最好是连禁军都追不上的马。”
齐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