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含”韩母在口中轻轻念着,忽想起来女儿昏迷时口中一遍遍唤着的人名,沐清含,含含莫不就是这个长得像玉华的女小生?韩母的心更紧绷了,她与韩梅初识沐清含的感觉一样,她觉得这个沐清含就是玉华的化身,世上哪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并且还都是唱越剧的女小生!这莫不是为了讨玉华的债而来?对,一定是讨债来的是她们全家欠了她一条人命,欠了她一生的名誉
“她、她就是梅梅心心念念的——小含?”
“嗯”秋蕊点了点头,想到韩母的通情达理,觉得也不必隐瞒什么,便大方的介绍道:“她是沐清含,我们团里有名气的越剧女小生,就是她和韩梅老师共同翻演的越剧《红楼梦》,马上就要在各大影院上映了。”
韩母听着秋蕊的介绍胸口上抽搐得厉害,脸色发青着用手掌捂着心口窝处暗自隐忍着疼痛。至此她终于知道女儿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又为什么会为了这个人神魂颠倒,原来竟然是因为这张与玉华同容同貌的脸!
沐清含此时心里面只想要知道韩梅如何了,到是没心情多注意多思考屋子里的其他人是谁。展步间急着向病床前走了几步,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韩梅时,心里更加的难受自责起来。
“韩梅”沐清含喃喃小声的唤道,那声音仿佛是恰在嗓子眼里含着叫出来的。不敢高,不敢低,是一种含着紧张,牵动着心弦,极难控制拿捏的一种小心翼翼发自肺腑的声音。
“谁叫你来的?滚”韩梅咬着唇角颤抖着声音,情绪极为激动的对着沐清含突然大喊道:“你走啊,快点走!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不想见到你,我不要你看我的笑话,滚啊沐清含,你给我滚”韩梅撕心裂肺的喊道,她现在好恨沐清含,但是却又不想让父母看到沐清含,她怕,但是怕的是什么?
也许她是怕沐清含像玉华一样被自己的父母羞辱,还好怕被父母知道自己竟然混蛋到去勾~引玉华的女儿
这样龌龊的自己似乎也没有资格去恨沐清含什么,似乎更多的是自己亏欠了沐清含的债!
看着现在这般抵触嫌恶自己的韩梅,沐清含真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悲哀。可是她又能怎么样?这种结果不正是她所要的结局吗?让韩梅远离开自己,忘记自己,甚至是厌弃自己,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沐清含低下头望着自己脚边的大理石地面,低语道:“听说你住院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些没有?你既然没事,那我这就走了。”说完沐清含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韩梅,轻声道歉道:“对不起,韩梅,忘了我这个混蛋吧!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对自己好一点”说完便低着头大步向门口走去。
“沐清含,要你管我?呵,忘记你?哈哈,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记住你,又何谈忘记你?”韩梅突然冷笑的声音,如同寒冬的魔魅,句句寒彻人心。
沐清含的心像是被韩梅重手碾碎了一般,全身僵持着动不了一分。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我压根一直就没有把你放在我心上!你以为我喝酒是因为你吗?哈哈,做梦吧!呵,就像你说的,我只是把你当成是一个玉华的替身,你只配当她的一个替身而已,我就算难过也不是因为你这个滚蛋”
沐清含没有回头,低着头隐忍着情绪,那被韩梅碾压细碎的心正颗颗往外流淌着血滴,一滴滴的侵染着她无比脆弱的皮肉骨髓。“呵,那最好不过了,从此便当个彼此的过客也罢。”说完沐清含用力推开病房的门大步逃了出去。
看着沐清含被她骂走了,听着那摔门而出的声音,韩梅闭上眼拉过被子将头紧紧的捂上,暗自躲藏起来隐忍着伤心的痛哭着,谁说她劝她,她都不想再多一句回过去。
韩母经历过韩梅为了玉华而痛苦挣扎的过程,她很清楚的明白女儿对玉华的爱有多么的深刻,如今她好不容易打开心扉又对一个人产生了感情,但这个人却又是另一个玉华!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不管这个沐清含究竟是不是玉华附体讨债来的。既然女儿始终逃脱不开这样的孽缘,莫不如就允了她们,让这两个孩子的余生就这么随性的任性一次也罢。
韩母压下纷乱的心,努力的镇定着,想要追上去向这个沐清含问一些话,方拉过来秋蕊嘱咐道:“孩子,帮阿姨看着点梅梅,我出去一下。”说完便步履蹒跚的追了出去。
“喂,那孩子,你等一等我,我我有事问你!”六十来岁的韩母追着如风一般的孩子,累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在沐清含身后喊道。
沐清含被韩梅的几句话伤害得遍体鳞伤,没有注意到有人唤她,此时隐约间听到喊声,才停住了脚步。伸手从怀兜里掏出黑墨镜来,将自己的一双红了眼圈的眼睛遮盖住,方才慢慢转过头不解的向追着她的老人看去。
但见来者是刚刚在韩梅病房中站着的老妇人,不明何事的问道:“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请问您是?”沐清含怀着杂乱的心情,压着情绪,尽量礼貌性的问向眼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韩母终是小跑到了沐清含的面前,闭上眼稍微捂着胸口喘息平复了一小会儿,睁开眼后又细细的打量上眼前高高瘦瘦帅气的女生。“我、我是韩梅的妈妈”韩母压服着恐惧,努力的赔了笑脸的对这眼前似乎被女儿玩弄过感情的女小生做着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