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仪疑惑地噘着嘴,眉头拧在一起。自己随便挑了套衣服稀里糊涂穿了一下,莫不是觉得我穿得很奇葩?
何妙仪放弃思考这些,只想快些赶去文华殿,看看陆临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妙仪脚步一滞,自己不该如此,心中怎会诞生如此想法?究竟是什么时候对陆临川放下了戒备。
“妙仪?”桃玉好奇地看着她。
何妙仪小幅度摇了摇头,继续向文华殿走去。
或许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怀和袒护,自己的心中才放下了戒备。何妙仪旋即恬然一笑。何美人的身份当真好用,若是换她本人在此,又何须像自己这般在宫中谨小慎微。
路过莲花池,何妙仪触景生情,那日落水时的寒凉又一次席卷了她。
比池水更寒凉的是陆临川伸出而有意避开的手。
陆临川当年将沈家抄尽,唯独留下了孤臣沈议明和太后沈容婉。前者是出于惜才之心,后者是出于养育之情。既然他放过了沈容婉,他又为何对她抱有如此深刻的恨意,百般反对自己与太后接近,强迫自己在二人之间做选择。
何妙仪瞳孔微沉,抬手抚了抚曾被陆临川紧紧抓住的小臂。
自己那日的话语甚至算不上讨好沈容婉,身为妃嫔向太后请安为她排解烦闷实在算不得异事,为何会被陆临川认为在讨好沈容婉,莫非是宜寿宫中的眼线。。。
何妙仪闭目沉思,往日宜寿宫中自己所言的句句话语在脑中一一捋过,自己确实未在沈容婉面前说过什么出格的话,难道真是一句愿常伴在她身侧就成了陆临川发难的原因?
他又为何说自己该恨他。
何妙仪脑袋昏沉沉,抬手在太阳穴上摁了许久,将脑中诸多疑问抛至脑后。
男人心,海底针!
转瞬间,何妙仪目光一闪。
当年的德妃正是溺水而亡,莫非此事与太后相干?
何妙仪压低声音,附耳问桃玉:“桃玉,太后当年与德妃关系如何?”
桃玉打小就在宫中长大,姨母是德妃的侍女,母亲生她时血崩而亡,父亲抛弃了她,好在是被外出采买的姨母知晓,收养她后德妃便许她入宫与姨母生活,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
“德妃才识过人,谦逊有礼,与后宫的妃嫔们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太后娘娘。”
“这样么。。。”何妙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为何陆临川恨她至此?
与桃玉几句交谈间,何妙仪大致也清楚了德妃为人,入宫前本是杏林世家的长女,仁心仁术,才情并茂。一朝被花鸟使选中后抱憾入宫,在宫中借由自己的医术,与他人相处和睦,安分守己。与先帝也算日久生情,诞下了陆临川。
只是天意弄人,南巡途中不慎落水而亡。
何妙仪不禁有些唏嘘,抬眸间,文华殿的木匾映入眼帘。
“嫔妾拜见陛下。”
陆临川坐在书案前,罕见地没有在批复奏疏,只是撑着头出神。
何妙仪心下一动,莫非他正在等自己?
倏忽间何妙仪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心中暗暗嘲笑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