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抿唇:“图书馆那边……”
南图淡定地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
阮棠心中难过:“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南图慢悠悠地说。
“对不起我马上去切腹谢罪!”阮棠无地自容地掩面。
“好啦别闹了。”南图笑着揉揉她的头:“这事算平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阮棠垂下眼睑,掩去眸中失落。
他到底没有挽回。
明明看上去就是个温柔到磨叽的小男人,对待感情却如此决绝么。
罢了,到了这一步,她哪有资格说他。
他没有挽回,她又何尝不是没珍惜。
高建一直沉默,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此时看他们谈差不多了,仰头看着阮棠。
得知他儿子的母亲沦为阶下囚,他眼中有宿命的哀叹和疲惫。
如果和乔俏的婚姻持续下去,有一天死于非命的会不会是他自己?
他回家后要怎么和儿子解释,以后很多年里都见不到生母?
静默许久,南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揉揉阮棠乱糟糟的头发:“走吧。”
“嗯?”
“跟我回家吧阮棠。”他说:“你和波波再试着处一处,实在处不来,我把它送去给我爸妈养。”
“然后呢?”阮棠仰头看他。
南图慢慢眨了眨眼睛:“家务我做,你不用动手。”
“然后呢?”
南图沉默了许久,诚实地说:“我承认还没考虑那么远的事情……我们还很年轻,总可以再等一等吧。”
阮棠又看了看蹲着的高建,他一言不发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丢到地上一脚踩灭。
“差点忘了,今天是我生日。”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意味,顿了顿,他低着头说:“我三十五岁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只等阮棠自己决定了。
阮棠看看高建又看看南图,然后抬头,看到天边一轮皎白的月亮。
在光污染严重的大城市里,这样明亮的月色是非常罕见的,难得的又圆又大,看久了甚至在隐隐透出不详的血色来。
那是阮棠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比书中描写得更美的月亮,才明白作家不曾骗人。
她咬牙,纠结良久,几乎要哭出来,终于一跺脚:“你们等会,我打个电话。”
她走到街角的位置,拨通了阮长风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分多钟,才被阮长风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可听到他迷迷瞪瞪的声音,阮棠却突然觉得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