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魏央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能想出一万种办法来实验。
容昭觉得自己像只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一边在他身后小声嘀咕:“我跟你走,你可不许欺负我啊……”
魏央今天经历了多少大喜大悲,直到回头看见她慢吞吞地踱着步跟在他身后,一颗心才终于有了几分安定下来的感觉。
病房里,阮长风放下擀面杖,若有所思地问众人:“小容怎么去了这么久?”
大家这才发现少了个人,迟滞片刻,然后丢下手中的活计,争先恐后地向外跑去。
还是迟了,监控录像里容昭早已跟着一人上车离去,男人身形步态皆似魏央。
容昭跟着魏央上车后,还没来及反应,脖子上先给扎了一针。
“你干嘛……”话说一半,麻药已经生效,只觉得舌根麻木,身子也迅速瘫软下来。
“你这……准备地好周全。”她只能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感觉口水无法自控地从嘴角淌下来,颓丧地闭上眼睛。
“怕你不跟我走。”魏央向她展示手边满满一箱子的药剂:“先去药房备点货。”
容昭艰难地控制表情,朝他翻了个白眼。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魏央帮她擦擦嘴角,托着她的下巴把脑袋摆正:“如果你不乖,我并不介意用药,或者用别的方法,把你彻底废掉。”
容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口袋里的遥控器,魏央直接掏出来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骗你的。”他平静地说:“大过年的,上哪搞那么多炸|弹。”
容昭终于松了口气。
路上出奇地空旷安静,容昭努力了半天,才终于感觉舌头能动了,含含糊糊地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说?”
“你招招手我就跟你走了,”她大言不惭地表示:“绝对没有二话。”
魏央明知她说的是假话,但听着还是觉得舒心:“你当时要是能这么听话,哪用受这么大罪。”
“人……得救、都是……老百姓。”
“有些人活下来倒不如死了,”魏央冷笑道:“连我都知道,这几个月每天早上都能在四龙寨的哪条巷子里找到新鲜尸体。”
打架斗殴、卖|淫|嫖|娼、贩毒制毒、抢劫盗窃、杀人越货……暴力事件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几乎放弃治疗,四龙寨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罪恶之城。
这个容昭倒是真不知道,想必是阮长风有意瞒着她。
“这就是你豁出性命保护的人民。”魏央有意磋磨打压她的心智,所以专捡难听的说:“他们根本不值得。”
容昭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愿佛祖宽恕你。”
魏央捧腹大笑:“昭儿,你不会相信世界上真有佛吧?那他老人家也够混蛋了,这都不来收了我!”
容昭的视线停留在窗外的荒凉夜色中,默念了二十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车里刚安静了一会,突然听到身下一声闷响,车子瞬间失控,老肖惊慌失措地猛打方向,仍然无法控制车身向一侧猛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