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他怀里摇头说不串了!
然后过一刻又去串了。
四爷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拐到了西五间,不等十三开口,四爷温言道:“十三,朕知道你的来意。你先坐下听朕说。”
把对素素说的那一套再给十三讲一遍,四爷道:“你说,这样的臣子朕还敢用他吗?他今天敢算计朕,明日还不知道敢做出什么事来呢。朕不能留他。”
话说到这个地步,十三也无法再替蒋陈锡讲情,只好道:“四哥要办他,臣弟只有从命的。只是办蒋陈锡,绝不能以瞒报灾情这个罪名!”
那是自然,四爷还没有这么傻。
四爷含笑点头,道:“朕知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蒋陈锡为官多年,朕可保他绝不清白。”一个清白的官儿能突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事他做的肯定也不止一次了。
十三也懂这个,当官的个个都是满头小辫子。
四爷见说服了十三,心里也高兴,调侃道:“对了,听说你把朕今年赐给你的那件斗篷给蒋陈锡了?好糟蹋东西。”
十三才要谢罪,四爷喊苏培盛:“去,把朕的那件海獭皮的斗篷给你怡亲王拿过来。”
十三连忙推辞,但有四爷的话在,苏培盛还是给他披上了。
四爷笑道:“行了,穿着回席上去吧。朕不在,你再不在,你那几个侄就要让人给灌翻了。”
十三明白这是四爷担心太和殿的情景,让他去盯着,就顺势告退了。
苏培盛一路殷勤送到了月华门,完全看不出昨天他还‘铁面无私’的把十三给拦在外头。
“王爷慢走。”他躬身道。
“苏公公留步。”十三颌首,这奴才对着外人如何倨傲都无妨,对万岁忠心就行了。万岁用他,大概也是取他这份忠心。
只是……
十三奇怪,昨天蒋陈锡被骂得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听说今天抬出宫时连命都去了半条。万岁的心情当是十分糟的。
他进养心殿时还以为今天要冒犯圣颜了,可是从东五间出来后,万岁浑身的戾气仿佛都冰融雪化了一般,还细细的给他解释,最后还赏了他这件斗篷。
……实在是叫人想不透啊。,!
他要是死了,爵位收回,郡王府首先就要把违制的地方都给改了,皇上都摆明不喜了,内务府肯定会乐得过来狠狠踩一脚收些好处。
而且安亲王府一脉传了也有三朝了,府中不说乱七八糟,兄弟叔伯间闹腾的也不少。
安节郡王只要敢咽气,兄弟叔伯间就能唱一出六国大封相。到时可就真成了京里的笑话了。
这种情况下,安节郡王是怎么都不肯死的。
现在郡王府上下都盼着安节郡王能多撑两年,好叫他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皇上改个主意。
八爷听笑了,觉茶碗不热了就放下,郭络罗氏又顺手把她的手炉塞给他。他也只好抱着,摸着上面的景泰蓝盘花,道:“趁早让你家里别做梦了。这山河改道,当今都未必会改主意。”
郭络罗氏白了他一眼,没接声。这事她也知道,不过就是乐一阵罢了。
八爷见这脸又拉下来了,改口说起了别的:“咱们倒是无缘进宫拜年,明天你趁空走一趟裕亲王府、平郡王府,也是个意思。”
大过年的,人家都进宫去领宴了,她去了能见到人?
郭络罗氏张张嘴,到底还是没驳了他的意思,应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
不管她去多早,两府里的主子们也都不在。府门前连红对联也不能贴上一幅,显得十分寥落。
她心知这是八爷故意把她支出来,索性仗着脸皮厚在两府都多留了一会儿。
出来后想起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怡亲王。她跟兆佳氏也就是泛泛而已,早年是她不屑跟个年幼小的弟妹打交道,后来怡亲王落魄时,八爷让她去看望,结果兆佳氏不说亲亲热热的,反而冷淡的不像话,去过几次后她也不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
谁知道现在风水轮流转啊。想想那时怡亲王就是当今的人了吧?所以才对别人都敬而远之。
当今万岁,眼睛里一点砂子都不揉。她就纳闷了,那个李氏到底是哪里入了那人的眼?郭络罗氏靠在车壁上,心里一想起就不忿。
年前,皇后把她宣进宫去训斥。结果皇后倒和和气气的,跪完就赶紧让她起来了。反倒是那个贵妃,大概她就是想看她出丑的。兴冲冲的来了,没看到好戏站起来就走。
皇后反倒要客客气气的,她说要走,皇后连让她站一站这种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