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一身戾气,且身形矫健,估计年纪不大。
吴世荣满心不高兴,这人看着略显邋遢,但吴世荣去过京城,一瞧这男人内衣领子的料子,就知道他家非富即贵。
越是富贵人家,越重规矩。
自来七岁男女不同席,更没有一声不吱,直接往人家内院闯的道理。
所以这男人要么是真有急事,要么就是有恃无恐,压根没把规矩放在眼里。
不高兴是不高兴,不过吴世荣没敢吱声。
在这一刻,他和唐心的心理历程是一样一样的。
鬼神都怕恶人,何况他不过是凡夫俗子。
眼前这男人明显不好惹,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吧。
不然被他一刀砍了,冤不冤啊。
……………………
吴世荣站住,朝这男人一拱手:“郎君止步,在下姓吴,是本县县尊,不知足下有何要事?”
那男人脚下生风,说话的功夫已经站到了吴世荣跟前。
吴世荣就觉得一股冷风直透面门。
他差点儿下意识的摸摸后脖颈子。
呃,好像有人在他后脖颈吹了口凉气,他浑身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好吓人也。
白鹤鸣朝着吴世荣一笑,拱了拱手,道:“在下白鹤鸣,奉秦老将军之命,特来请县尊大人帮着征粮。”
说时他掏出一块令牌。
吴世荣是知道秦老将军的,他多年镇守边关,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却宝刀不老,多次将西戎拒之于边关之外,是本朝为数不多“一生征战,却败绩几无”的将军。
他接过令牌看了又看,没错。
只是……此地离边关千遥万远,便是征粮,也轮不到白鹤鸣来这儿征吧?
再说了,即使是征粮,也该由户部行文,不能就凭这姓白的一句话。
到这会儿,他也认出白鹤鸣来了。
白鹤鸣是镇国公家幼子。
八年前,镇国公一门十二口在“南山一役”中悉数战死,就留了白鹤鸣一个。
并非是他命大,而是他幼年顽劣,镇国公屡次提着鞭子将他抽得鲜血淋漓,他也不改,这才一气之下把他丢到了五台山,送给了圆通方丈做了个寄名弟子。
白家殉国之时,白鹤鸣还在五台山“修行”。
等到镇国公殉国的消息传回京城,白家长女,当时的太子妃白氏登时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