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鸣的脸上没什么神色,连唯一能看见表情的眼睛都微微阖上了,道:“休息一天,明天回陵城。”
祁三应了一声,不再纠结唐家的事。
唐家的事说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问:“十七哥弄到户部行文了?”
白鹤鸣嘲弄的道:“弄不来就不回陵城了?”
“嘿嘿嘿,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十七哥这回从京城回来,好像不大一样了。”
白鹤鸣冷笑一声,道:“扒了层皮回来,你说还能一样吗?”
祁三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不会吧?”
白鹤鸣懒得和他多说,只挥手让他下去。
他在五台山“修行”了八年,也没修出个“佛性”出来,反倒是跟着寺里的武僧朝夕不辍的习了一身武艺。
性情也越发坚韧,和那后山的石头一样钢硬,从来不知道转寰是什么东西。
后来去投军,走的也是“没事还则罢了,有事别比比,直接干就完了”这样的路子。
可回到京城,拳脚哪样也使不出来,还得亲自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镣,主动低声下气,逢迎讨好,百般献媚,赔礼道歉……
他连对他爹都没“低声下气”过,这回倒是都用尽了。
对仇人“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太子妃虽然说是把事情交给她,白鹤鸣也没报太大指望,可哪成想不过一夜之间,太子便召他相见,言语之间竟然大有鼎力相助的意思。
白鹤鸣不蠢,太子殿下“站高台看戏”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他只想知道,长姐是通过什么手段,才换得了太子的回心转意?
又究竟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
临行前他急匆匆见了太子妃一面。
太子妃只敷衍他:“我和殿下到底夫妻一场,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样艰难。事情已经办好,你也该走了。下回再回京城,阿姐替你订门好亲事。”
白鹤鸣急着回陵城,也只能相信太子妃所说的“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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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也并不知道她的生身爹娘就在陈州府。
因着周嘉陵的回来,周大娘和孙氏商量:“依我说,要不就把他二人的婚事办了吧?”
孙氏犹豫了许久,那句“好歹出了三年孝再说”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夫死妻守斩衰,三年丧而二十五月毕,这是有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