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愣了下,一脸的“我都已经招了,你怎么不信呢?”
他在市井混得滥熟,自然什么样的说辞最容易让人相信。
全是真话,反倒让人起疑。
人性就这么贱,真话一向不招人稀罕。
全是谎话,也没人信,太假了,再怎么心思缜密,谎话也总有漏洞,而一个人是没那么精力把所有漏洞都堵严实的。
非得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这才让人相信的成份大。
以前冯三不说无往而不利,但凭借这点儿小聪明,他是没少获利的,只是没想到这位看着糟老头子模样的县令居然不信他。
没等冯三醒神呢,板子已经亲上了他的屁股。
声音先传进耳朵里,噗的一声闷响,然后才是感觉。
感觉好像有些迟钝,让他有点儿恍惚:这,打板子好像也不那么疼啊。
然后便是侥幸:说不定我能熬过去呢。
可随即第二下板子就过来了,仍旧是一声闷响:噗。
但疼痛好像这时候才传到脑仁,还是两重叠加。
冯三像是受惊了的蚂蚱,好悬蹦起来。
但第三下板子又拍了上来。
疼痛如潮水,一阵推着一阵,层层叠叠的涌上来,瞬间就将冯三扑天盖地的掩埋起来。
他尖声大叫:“大人,我招,我招了啊。”
吴世荣没叫停,板子也就绵延不绝的打到冯三身上。
冯三也只喊了第一声。
实在是太疼了,疼是从外而内,挤着他那口气把“招”字推出喉咙,但很快就又反推回来,顺便把他的喉咙堵住了。
这一回,他压根没有精力再多说一个字。
打板子的人不紧不慢,冯三却倍受煎熬,实在是这疼好像有延迟,而且永远是下一板子要比前一板子疼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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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荣沉默的等着。
他见过太多像冯三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有白鹤鸣坐镇,他是不愿意和冯三这样的人计较的。
这样的人,生死都在乡土,再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