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照样白舍了自己,不能损他分毫?
良久,唐心苦笑着道:“多蒙县尊好意,我若不肯听,便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唉,也别这样说。”吴县令道:“唐娘子,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得太详细,但只要你明白,我是为着你好就行了。
说实话,我和朱家并无瓜葛,也没收他家的贿赂,我单纯就是替你的以后着想。你毕竟是年轻小娘子,若名声有损,怕是一辈子都要搭进去,不值当的。”
唐心看着他,面露狐疑:“不是朱家,那就是另有其人?与我又是敌是友呢?”
“呃。”吴县令面露尴尬,道:“非敌非友。”
唐心不信。
无缘无故,谁会跑出来趟这浑水?
她这会儿倒相信吴县令的话了。
这件事,办成了未必落声好,办砸了,却要受两方埋怨。
他是真的不是为了朱家说话。
是受人之托?
是谁呢?又有谁会“真心为了她好”?
唐心想了想道:“县尊大人若方便,便转告那人一声,非亲非故,无恩无义,我的事,不劳别人插手。”
吴县令不由得嘬了下牙花子,对唐心道:“唐娘子,你还年轻,守着个孤寡婆婆,总得为日后好生打算。这与人为善总好过与人交恶。
这世道没你想得那么坏,也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好,不论何时何地,总有好人。”
有好人,唐心信,但这种凭空跳出来,一心为她好的“好人”,她还是持有几分戒备的。
这世道一向是你有利用价值,旁人才会让你利用。
这种白做好人的事,他们图的又是什么?
唐心的心里警铃大作。
看来不是她胡思乱想,是真的有人在针对她。
她浅浅笑了笑,道:“打算么,自然是有的,不外是开面馆,给我婆婆养老送终,然后,好好的活着。
青阳镇虽不是什么桃源福地,可也能容身。我不相信离了青阳镇,去了别处,我就能安居乐业,不再受人欺负。”
“呃,这个……也对。”
各处都一样,人性不会有太多不同。
像她这样貌美又单身的小娘子,到哪儿也安生不了,除非有人庇护。
唐心忽然问:“能请得动吴县尊做说客的,该不会是唐家人吧?”
吴县令吓了一跳:“唐,什么唐家人?没,没有的事。唐娘子不就姓唐吗?”
唐心见他反应过激,倒更明白了些。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一点儿也没有“终于找着亲人”了的激动。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良久,凉薄的笑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吴县令不解:“唐娘子,你倒把我说糊涂了,你明白什么了?”
唐心淡淡的道:“人之常情,以我现在的境况和名声,的确只能令人蒙羞。再背负个致人于死地的官司,就更是千夫所指,世所不容。”
唐家人不愿意认她。
呵,她还不稀罕认他们呢。
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稀罕,那种让人关在牢笼里一辈子,任人摆布的生活,更是她厌恶并排斥的。
这样也好,以后她就是她,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哪怕吃糠咽菜,也强过那些“以爱之名”对她大加指点的所谓亲人。
唐心向吴县令一福,道:“多谢您赐教,唐心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什么冥顽不灵、莽撞冲动之辈,我就是个一心向生,还有些怕死的寻常妇人。您说什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