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长乐宫的人像是得到了消息,不等结界散开就吹着笛子齐齐往里进。我们得快一些,等雾再散一会儿,能看清了,外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提前备好的衣物递给几人,催促他们快换。
没有耽误时间,方为止换下了大婚的装束,恢复了寻常书生的打扮,陆秧秧也把发髻拆了个干净,换了条浅色的不起眼披风。
等在旁边的段峥明看陆秧秧几人都不做声,有些按捺不住:“查出什么了?程恩都交代了吗?”
陆秧秧擦着额花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开始抿起。
忙着用发巾包住红头发的张百里见状,冲着还不明所以的段峥明小声嘟囔:“别问了!”
他瞪他:“没问出来人就死了!”
段峥明难以置信地脱口:“又?”
他刚出一声,察觉出不好,眼神向着陆秧秧一瞧,立马停住了话。
但陆秧秧却很清楚他想说什么。
她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是啊,又一次这样……
又一次在马上就能问出真相的时候人死了……
追查了十二年的真相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她却永远也抓不住……
陆秧秧越想,眼圈越红。
但看着正在散开的雾气,知道现在不是任性难过的时候,她还是强忍着把满腔的不甘和酸楚咽回喉咙。
接着,她打理好自己,垂着如同被露水打湿压低了的睫毛,走到自落地后就一直安静跟着的晏鹭词面前,掀开了他的盖头。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是你酸菜鱼!
◎80。第80章
80
掀开他的盖头后,陆秧秧又撩起了他凤冠下的珠帘,悄无声息了许久的晏鹭词终于露了面。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面色惨白,瞳仁漆黑,鼻尖和眼睫都挂着细小的汗珠,摇摇欲坠得仿佛刚生了一场大病。
但陆秧秧并没有看他。
她始终垂着眼睛,从她的包袱里面拿出一条锁灵石做成的沉重镣铐,将锁链往他的脖颈上拴。
男孩的个子好像又高了,她要用力地踮脚才能套上他的后颈。
可就在她要成功的时候,男孩故意地挺直了背,还向后仰了仰,迫使陆秧秧不得不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是自晏鹭词从花轿下来后,陆秧秧第一次望向他的眼睛。
明明离他们上一次看着对方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可很多东西却全都不见了。
男孩的脸色实在太没血色,衬得他的眼睛里有种渗人的黑,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可在女孩终于愿意看向他时,他还是费劲地牵起了嘴角,对着她笑起来:“你总算看我了。”
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陆秧秧抬手粗暴地拴住他的脖颈。
她的动作用了狠劲,当即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了重重的压痕。
晏鹭词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了一下,鼻尖疼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可他没有出声,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拴好他的脖颈,陆秧秧继续用镣铐铐紧了他的双手。
很快地,晏鹭词的灵力被锁灵石紧紧桎住。
没了灵力的支撑,他瞬间就变得更加虚弱,睫毛无力地垂着,眼神几乎快要涣散,如同一块已经布满了裂痕的白瓷,再碰一碰就要全碎了。
张百里都看出了他的不妥。
他小声地问陆秧秧:“给他也喂一颗吊命的丹药吧?”
陆秧秧没有理他。
她转头看向薛盈:“只用锁灵石我不放心,把那种能彻底散尽五日灵力的毒给他用上。”
薛盈微微一愣,以为她忘了:“此毒的毒性过于霸道,很容易伤及内脏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