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以不可阻挡的力道冲垮辛苦构建的村庄。
房子要倒塌,庄稼会死,麦地会变成沼泽。
她拼命地、用尽浑身的力气战栗着躲避,挣扎,昂起头颅毫无意义地抵抗,眼角缓慢沁出一滴泪水。
清晨,电话铃刺破冬日萧条的han沉,窗户外面隐隐看见天光乍现。
霍辰启在睡梦中被猛然惊醒,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看见了相似的女人,他梦见了温初玉,站得远远的,冷白单薄,像是伸手一摸就能碎掉,神情渺淡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点情意。
他在梦里立刻就委屈了,低哑的声音像是哭腔,“小玉,你别离我这么远。”
温初玉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越离越远。
霍辰启想要追上去,却好像被一根绳子撕扯住了喉咙,勒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不能再跪下求了,他求不来任何东西。他在原地徒劳地打转,就像故事里那只小时候被一根小木桩困住,长大了也挣脱不出去的小象。
他睁开通红的眼睛,才发现真的有电话在响。
接通了,却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好像空寂。
霍辰启的心立刻被攥紧提起来,“小玉,是你吗?”
呼吸声开始变得缓慢而轻,就像是阳光下一个经不起触碰的泡泡,她很轻地唤了一声,“霍辰启。”
霍辰启声音哑得像含着玻璃渣,他颤抖着,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是我。你要说什么?”
沉默。霍辰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听见她轻飘飘问,“你那边是清晨吗?我这边天快要黑了。”
“你打电话给我,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温初玉沉默。
“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耍我,温初玉。你说句话,我求求你,说话。”
又是沉默。
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深恶痛绝的沉默、冷淡和回避。
他疲惫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就滚吧。行行好,放过我。”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
霍辰启还维持着那个坐着的姿势,好像被一把刀捅开透彻,半天合不拢伤口,缓了好长时间。
他往窗外看去,辰光破晓,太阳将启,黎明就要来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和光亮。
温初玉听见门把手扭动的声音,谢知行带着柔和笑意走近她,“初初,你不乖。”
温初玉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