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攥攥指端,不自然地转过脸,在陆言琛出言继续调笑之前,她倏忽扬起唇,义正言辞:“资本挺不赖,当我养的小白脸,够格了。”
陆言琛意外地瞅了两眼泰然自若的秦浅,眼尾瞬间漾起细碎的纹路:“一诺千金?那我就得好好盘算了。”
“再说吧。”秦浅对答如流,紧跟着颐指气使:“快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里面的人影惹他浮想联翩。
陆言琛看着重新被关上的玻璃门,摇摇头,笑容却比朝阳更耀眼,浑身气息和煦如春风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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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昨晚睡得香,陆言琛去儿童房找她,她还没醒。
陆言琛把卫生棉放到浴室外的椅子上,水响也没了。
他迟疑霎那,终究决定不自讨苦吃,省得秦浅不自在。
脚步微抬,身后的玻璃门忽地开了半边。
热气烘人,秦浅的声音淡淡随着水汽溢散:“安吉拉起没?”
陆言琛克制着不回头。
眸子偏移,光洁地板映出一抹婀娜丽影,只围着浴巾,肤白如玉,妍丽清艳。
他昔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爱上秦浅以后便形同虚设。
心里苦逼地叹息一声,陆言琛挥掉杂念,从容朝前迈步:“你把衣服穿好就出来吃饭,我去叫安吉拉起床。”
秦浅又忍不住吐槽陆言琛,抿着唇,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娇嗔:“你看女儿被你溺爱成什么样了?”
陆言琛的胸腔如同棉花糖融化,连血液亦是甘甜的,他步履未停,轻轻一笑:“都三胎时代了,我就安吉拉一个独女,自然把所有的父爱都给她,能怎么宠就怎么宠。”
也不晓得是陆言琛别有深意或秦浅心思敏感,她居然听出他话中若有似无的失落跟惆怅。
秦浅狐疑地瞟了眼陆言琛颀长的背影,一脸微妙。
她这是……被催生了?
念头划过脑海,犹如流星一现,秦浅的心底五味杂陈。
安吉拉也吵着说想要妹妹,陆言琛又来凑热闹。
两父女不愧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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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陆言琛终于领着秦浅母女重新出现在阳明山。
秦浅凝视着墓碑上秦玉卿的遗像,表情哀痛。
纵使过往的记忆不在,天生的骨ròu羁绊却无法埋没。
秦浅的胸腔被揪然塞满,她似乎透过时光看到了活生生的秦玉卿。
旧时的她,必定也如安吉拉一般,是亲人心目中倍受宠爱承欢膝下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