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又不失凌厉。
她正看得出神,却看到那锋利的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瞪大了眼睛。
随着“嘣——”的一声响,琴弦断开,剑尖从她的脸颊边划过,往上一挑,割断了她的一缕秀发,她脸上的面纱也缓缓飘落下来。
血迹滴滴答答落在琴面上,她的指尖被琴弦给划伤了。
夏侯衍望着她的脸,彻底愣住了,手一抖,雕花手柄的长剑就掉在了身旁。
江暮雨只愣了两秒,就立即捡起地上的剑,双手奉到他面前。
夏侯衍低眸看着她的头顶,皱起眉头。
像,又不像。
他没动,许久,直到江暮雨举得手臂发酸,微微发抖,他才伸手拿起长剑,随手插回了剑鞘中。
“你可真像我的一个故人。”
江暮雨揉了揉酸疼的手,语气随意道:“哦?你那位故人如今身在何处?”
“死了。”
她假装愣了愣,赶忙道:“抱歉。”
“无妨。”他又坐了下来,只是这次,他坐回了上首的主座中。
他饮下一杯酒,笑容邪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缓缓地说道:“当初她身上中的第一箭,还是我射的,否则她就跑掉了。”
江暮雨心下一颤,面上始终维持着镇静,只微微蹙了蹙眉,状似不解:“你为何要杀她?”
他仔细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点什么,可是那里面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只能让他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道:“没什么,不过想让一个人多失去一点,就想看看……他真正绝望的样子。”
“那个人和你有仇?”
他摇了摇头:“没仇,相反,他一直将我视作知己。”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啊……怎么说呢。”他盯着手里的酒杯,眼神中含着一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透着像豺狼一样的精光:“就是觉得他生来就能拥有许多常人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嫉妒了……”
变态!此人怕是有反社会人格吧!
江暮雨强忍着突然从胃里上涌而来的恶心感,抿了抿唇:“遇上你,那人也是够倒霉的。”
“是么?”夏侯衍微微眯眸,望着她,道:“你觉得你今日遇上我,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我也说不准。”她一脸真诚地道:“我没爹没娘,因为战乱还和丈夫走散了,只身在外只能整日以男装示人,如今还要为了银子出卖色相,我觉得自己过得挺苦的,你应该没必要嫉妒我,我活着也碍不着你。”
他像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粲然一笑:“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