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隐约猜到了一些。”蓉蓉笑容浅浅。毕竟她和关安相识的契机,正是因为他发布的寻人启事。
关安说认亲,那能是认什么亲呢?
自家外祖母方思灵是关天宁的旧相识,甚至是初恋。且关天宁老年还对这个年轻时的初恋如此上心,病重仍旧心心念念,命家仆千里迢迢来越州找寻。
一次便罢。若不是重要关系,又怎会有二次呢?既然又来,蓉蓉自然而然地猜到了关安此行的特殊目的。
蓉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与关安道:“正是因为猜到了,我才觉得关安先生直接找我母亲,恐怕难以说服她。”
“为何?”关安不解。
“因为了解。”她答:“如我所料不错,关天宁老大人当年想必与我祖母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年前关先生回京禀报后,老大人得知我母亲的存在,又略一推算年龄,所以认为我母亲许是他的流落在外未曾谋面的女儿?故有关先生口中的认亲一说。”
全对,她所猜一字不差。
因此关安也就直言不讳了:“所以我想见一见林夫人,谈一谈请她去京城认亲的事情。只要她点头,我一定会负起送她进京的任务。”
“不行。”蓉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态度一下子硬了起来,和原
先的好商好量的温和完全不同。
关安错愕,既意外又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倘若林夫人真是我家老爷的女儿,姜姑娘不也是关家外孙女吗?”
“老爷虽然致仕,导致关家如今落魄了些,但总是有些家底的。加之老爷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只要夫人认祖归宗,家产将来都归夫人所有,何乐而不为呢?”
嗯,确实,关安所说句句在理。表面上只是一句认祖归宗即可,便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资产。
但问题就出在,林氏是一个为了些许资产,就能放弃自己人格尊严的人吗?以蓉蓉对阿娘的了解,她觉得悬。
就连从前,林氏得知女儿对身为县令的商瑾玄有情愫,她都是万般不赞成的。换做旁人,或许就支持女儿勇敢追爱了,毕竟对方身份高贵,百利无害。
但是林氏就是觉得不妥。
她深知身份之间是有差距的,有些鸿沟甚至不是简单地能以爱来跨越。也亏得商瑾玄自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至于受父母左右,否则林氏必是不答应蓉蓉嫁给他的。
况且,林氏和关天宁究竟是不是父女关系,还未有确定。
面对关安的询问,此时蓉蓉也就不瞒了,一五一十地回答他:“我娘不是贪财的人。即便有家产可以继承,我也不认为她会想着以新认一个爹。”
毕竟现在姜家的条件没有差到吃不起饭,所以林氏不至于不顾自尊。
关安实在为难:“姜姑
娘莫要只顾着打击我,至少让我试一试吧?倘若林夫人真是我家老爷流落在外的骨血,你忍心他血肉分离,到死也不能瞑目吗?”
死不瞑目确实说得有些严重。
试?倒也不是不能试,只是不能明着试。因为林氏如果知道这些内情,恐怕连进京的欲望都没有。她是什么脾气,蓉蓉肯定是了解的。
“其实,我有办法让她同意去京城,甚至去见关老大人。”蓉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已经想定了法子。
关安一下子打了鸡血般振奋:“当真?那我先谢过姜姑娘了!”
“你别急着谢我,我是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