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三顺着她的话问,“得准备多少银子啊?”
“少说……二三十两吧。”蓉蓉笑意盎然地发散思维:“你说开铺子嘛,钱多肯定是买地买铺子,钱少倒也可以租。但是前期的装修投入,就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我们开酒楼还得买器材、食材,还得请伙计、厨师。这些备好了才开业,前期少不了要投这么些。”
她侃侃而谈的模样倒是真诚。只是姜老三的脸色略的不好看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自己家最富的时候,无疑是秋收且买掉粮食之时。去岁秋末他把姜仪嫁了,加上周家给的五两聘礼,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十两存款。这些日子的吃喝开支,自然又少了。
要他一下子拿二三十两……他恐怕要不吃不喝攒个八九年。
或者,姜仪再嫁个六到八次……
“侄女儿,如果……”姜老三舔着一张脸:“如果三叔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钱,你能不能借呢,等赚到分红了肯定会足额还给你。”
“借?不行的。”蓉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
姜老三脸色自然难看起来。但是不等他询问,蓉蓉就说:“你借我的钱投资我,不等于我自己投资自己?这钱我分明能自己赚,何苦要把机会让出去?”
他倒是敢想,空手套白狼。可惜蓉蓉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他占那么大个便宜。而且姜老三的话里,说的分明是“足额还给你”。拜托足额还本就是应该的,他倘若大方点说能多还利息,蓉蓉姑且还能考虑考虑。
像他这种不想付出,还既要又要的人,鬼才惯着他。
“你!一家人本就该互帮互助,还计较这么多!你现在已经这么市侩了吗?”拿捏不了姜令容,这让姜老三生出一种没被晚辈尊重的羞恼,“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爹过世,还是我帮着你们家操持丧事的?!”
他翻起了旧账。
但是蓉蓉的思维无比清晰,正色提醒道:“三叔,你记错了。我爹的丧事是你帮着操持的不假,可你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啊,我家不是把田给你了吗?你怎么说得自己吃亏了似的?”
“姜令容,你!!”姜老三为她的拆台和油盐不进而大为光火。
姜晌看气氛不对,赶忙打和:“三叔你别生气。蓉蓉开酒楼也就是闹着玩的,您跟着投资我看才是傻呢!”
他话里明贬蓉蓉,暗地里其实是骂姜老三。他也忒不要脸了,什么金都往自己脸上贴,还敢提十年前他们父亲的丧事?
他若真是个慈爱好长
辈的形象,当初就不该开口要大房家的田。或者说,打从一开始就是姜老三给这份亲情标了价码。
他先用利益来衡量亲情,蓉蓉自然跟他一笔一笔算得清楚!
“我觉得也是,三叔你就别跟着我投了,万一亏本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蓉蓉顺着大哥的话茬,直接拒绝了带他投资的事情。
兄妹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也默契十足。
姜老三还想说什么,倒是姜老太拍了拍桌子,嫌弃姜老三:“家里不是谈利益的地方,你可别丢人现眼了!”
他顿时一副吃了苍蝇吐不出又吞不下的尴尬神情。心里对老太的恨和厌恶又到了一个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