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强撑着从大理寺出来时,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若不是我在旁扶着,他差点没撑住摔下去,满额都是疼出的冷汗。
门外那些太学生看得个个愤愤不平,他还强笑着安慰那些太学生,说官家忧勤冠于百王,无一日不举皇纲,无一事不亲圣览,不会容得不公之事,此案必有昭雪之日劝太学生以学习经史策论为要,勿轻信流言,攻讦朝臣。
太学生们都听哭了!”
阿榆眨眨眼。
这算是卖惨?
还是卖好?
不仅承了太学生的情,还赞了官家圣明,甚至还劝太学生们不要攻讦那些伤害他的官员……
阿榆问:“那些太学生们什么反应?”
卢笋道:“我们当时便走了,不知他们会有何反应。
不过走了一程时,隐约听得他们在鼓噪,似都在骂窦尚书尸餐素位,无才干无心胸,这老背晦的头脑,还不如沈刑详的未婚娘子……”
其实自宣娘子浮出水面,钱少坤等大理寺部分官员也开始调拨人手,重点盯着这条线。
只是窦尚书异常执拗,又有些私心,咬着沈惟清不放。
钱少坤等不
便跟顶头上司对着干,不敢要这查案的功劳,只声称是沈郎君的未婚娘子在主导此事。
秦小娘子将线索砸到他们脸上,他们不敢不查,“被迫”跟着追查此事。
说来“秦小娘子”又在流言里充当了一回主角,只是阿榆听着那声声的“未婚娘子”,甚是心虚兼扎心,全无一丝开怀。
卢笋说得眉飞色舞,见阿榆依然眉眼沉沉,不由气沮,低了声气道:“这些事我自是不懂的,不如小娘子看看我们少主人怎么说?”
阿榆这才拆开信笺看时,只有寥寥数字。
“安,祖父亦无大碍,勿念。惟炉焙鸡回味许久,梦魂萦之。不知何时能遂心愿,朝夕享卿手作之肴馔。”
阿榆微哂,转头看向钱界,“让厨娘看看炉子上隔水蒸的雉鸡汤好了没了。若是好了,端出来让这小厮带回去。”
卢笋忙提醒道:“小娘子,我叫卢笋。”
不是什么“这小厮”,连少主人都不会将他当外人或寻常仆役看。
阿榆正左右翻看着那信笺沉吟,恍惚听到“卢笋”二字,抬眼看了他一眼。
“芦笋?那个适合清炒。若你家少主人爱吃,下次我给他炒一盘。”
“……”卢笋硬着头皮还想提醒,“我叫……”
阿榆却已接着说道:“你在沈家有月俸吧?”
这是打算给赏钱?
卢笋精神一振,“有,勉强够花了。”
只是勉强够花,不在意小娘子你再赏些。
阿榆已道:“既有月俸
,便要好好做事。你看我这店里的伙计,有的能打,有的能算,个个比你机灵,都不跟我要钱的……”
“……”
“若让我知道你跟红顶白,踩低就高,小心我挖了你那双狗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