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记挂着韩平北说起的江家侍仆横死之事,便道:“若有消息,还请沈郎君告知我一声。
阿涂晨间说没睡好,不太舒服,我回去瞧瞧要不要为他请个郎中。”
沈惟清含笑道:“好。”
阿榆应了,转身往回走,只觉被沈惟清握过的手还是有些酥麻感,仿佛他指掌间的触感和温度烙在了她肌肤上一般。
但沈惟清应该没那么喜欢她吧?
他跟她交谈之际,眼神常看着汴河,根本没看她;她离开之际,他说得虽温和体贴,但同样眼神飘忽,也没有看向她,——仿佛刚相见的那刹,他眼底满满都是她,只是她一时的错觉。
阿榆这么想着时,忍不住回过头,又看了沈惟清一眼,然后心一抽,整个人都有些心慌意乱了。
沈惟清身姿挺直,眼神不再飘忽,正深深地看着她,目送她离开。
见她回头,他柔和地弯了弯唇角,向她挥了挥手。
汴河悠悠,蒲苇飘摇,沿河大街满目繁华,而她的目光却越过了无尽风光,径直撞到他的眼底。
他的瞳仁黑亮清澄,满满盛的,都是她。
阿榆忽然便觉得,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阿涂说的,应该是真的。
沈惟清,秦藜的未婚夫,心悦于她。
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藜有个好归宿,她怎能让他对她生出爱悦之心?
而她对他……是不是也有点不对劲?
毕竟这世上,除了凌岳、李长
龄,再无其他人会如沈惟清这般,将她当作亲人或爱人看待,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这感觉,可要不得,也要不起。
阿榆甩了甩依然酥酥麻麻的手,逃一般快步离开。
沈惟清在阿榆回头之际,意外看到了阿榆面颊上浮起的一抹红,再看向阿榆奔逃的身影,心情蓦地大好,唇角的笑容也愈发明亮起来。
阿榆隐瞒了他许多,他为了她,为了她们的未来,同样隐瞒了许多,甚至叙说时不敢看她的眼睛。
但他想,她大概也是爱悦他的,十分爱悦他。
若是如此,便是日后发现他坐视临山众匪招安、拖延秦家灭门案的破案时机,应该也会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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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食店时,阿榆心情已然平复,见阿涂没在店堂招呼客人,便赶到后院寻找。
阿涂果然正在后院的木香树下团团转着,又惊又急的模样。
他郁闷道:“我只是踹了他几下,怎就死了呢?远远瞧着,身下汪了一大摊的血……”
阿榆听着便不对劲,“身下都是血?你踹的那几下,能让他疼上一时半刻便算是狠的了,怎会流出许多的血?”
阿涂道:“七娘问明经过,也是这么说的,让我不用着急,帮我去现场打听去了。”
阿榆道:“那你还着急什么?”
阿涂道:“我怕她一言不合跟人打起来。若是受了伤,那可怎么好!”
“……”阿榆好一会儿才能说道,“阿涂,你确定,去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