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婚书,拿起旁边那封沐风留给她的匿名信,展开。
阿榆叹气,“杏春茶坊,看来还真得去一次。”
传递这封匿名信的江家仆从沐风已经死去,对方并未能如愿嫁祸给她。
于是,她还得受这封匿名信的威胁吗?
真讨厌受人威胁啊。
阿榆敲了敲桌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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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申初三刻未至,阿榆已来到了杏春茶坊前。
不远处,李长龄素衣翩然,意态潇洒,正负手立于汴河之畔,似在赏着汴河风光,眸光却不时向旁飘去。待看到阿榆到来,他的唇角弯出了一抹淡而柔的笑意。
他自然是在等阿榆。
于阿榆,沈家和穆清真人都算是亲近之人,却非亲人。
有事去求亲近之人或许会踌躇犹豫,但有事找亲人则是理所当然。
她能视作亲人的,又足以让她倚靠的,只有李长龄。
那日吃脆皮银鱼时,阿榆随口提出请长龄兄长相助,以应对江家可能使出的阴毒手段时,李长龄甚是愉悦,一口应下。
此时,李长龄一见阿榆,便故作偶遇,上前招呼,然后相携步入杏春茶坊。
杏春茶坊那位夏掌柜无疑极擅经营,且人缘极佳,李鹊桥的人命案还没过几天,天字雅阁至今封锁着三间,茶坊内却已人流如织,恢复了往日的暄闹。
阿榆步入茶坊时,并未发现江家的人前来招呼。
但江家见过她的仆从并不少,此时必定已有人盯上了她。
阿榆也不在意
,径跟李长龄上楼,要了地字第六号的雅阁,静静等候那位不知何时发难的江九娘。
想起李长龄日理万机,却屡屡因她费心这些琐事,阿榆难得良心发现,歉疚道:“长龄兄长,怕是又要连累你。”
李长龄笑道:“我只是偶遇秦家孤弱小厨娘,欣赏其厨艺,请她喝盏茶而已,谈何连累?”
阿榆叹道:“我也希望过来只是纯粹地喝盏茶,喝完就能回食店做好吃的。”
但对方为了折腾她,已经牺牲了一名侍仆,又怎会就此罢手?
她随手拿了一块八珍糕吃着,瞟向李长龄,“长龄兄长,你猜猜,江九娘那蠢货,下面会出什么招?”
李长龄道:“不知。”
阿榆呛了下,“朝堂上尔虞我诈,一百个心眼都不够使的。这些小娘子间的勾心斗角,在你看来还不是小把戏?”
“小把戏?”
李长龄眸光深了深,“阿榆,当日在昌平侯府,江九娘指使那个园丁欺辱你,想当众毁你名声,才叫小把戏。
等你顺手推舟,弄死了那个园丁,江家为了挽回九娘子声名牺牲了那名侍女,就不是小把戏了。”
阿榆略有所悟,“兄长的意思,江家那侍仆的死,可能不是江九娘的手笔?
但江家若知道我来历,有的是手段对付我,如今牺牲一名身手不错的仆从,还未必能嫁祸成功,手法未免低劣了。”
李长龄道:“所以,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但对方无疑正将
矛头指向你,或许要夺你的未婚夫,或许要夺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