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请翰林医官院请医官,清查这些茶饮点心!
看住所有厨娘、伙夫,以及来过此处
送过饮食的伙计!”
江夫人怒道:“不该先将这秦家小贱人逮起来吗?
九娘好端端过来喝茶,却死在此处,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钱少坤等迟疑时,李长龄已道:“夫人,此事本不该李某置喙,可今日是我偶遇秦小娘子,记得此间茶坊有两样糕饼,与秦家食店的略有差别,故此邀请她同来品鉴别;
后来江家侍儿相召,我一时好奇跟来瞧瞧,恰将此事从头到尾看在眼中。
秦小娘子进来此间,看到江九娘……”
他的目光,玩味地在沈惟清和江九娘尸体上一转,继续道:“秦小娘子当场就发作了,直接上手打人,没有碰过那些茶饮点心。”
沈惟清瞅李长龄一眼,紧跟着说道:“她的确没碰过,我亦可证明。”
丁推官笑道:“若如此说,只要验出江九娘子并非因伤而亡,此案的确与秦小娘子干系不大。”
江夫人怒道:“什么干系不大?我看你们就是在包庇这小贱人!”
江夫人左一声“小贱人”,右一声“小贱人”,若是寻常娘子听了,要么羞愧,要么恼怒,或啼哭或撕扯,总该有些反应。
但阿榆静静站在屋角,眉眼清淡,眸心似冷冽又似麻木,浑然没有寻常小娘子的悲哀或激愤,仿若江夫人辱骂的是空气。
沈惟清深知阿榆其实并非隐忍的性子,本已准备应对她一怒拔刀的混乱局面,如今见她安静,忍不住转眸看了一眼,见她
淡漠如斯,胸口顿时一抽。
阿榆,苏小娘子,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才会对这些羞辱视若无睹?
他恼她不假,但他更恼她处处瞒他,半点不将他放在心上,仿若那纸婚约只是一张废纸。
——或许,也是因为那些绝望痛楚的过去吧?
他这般想着,除了恼意,又平添了几分怜惜和气急。
他眸色晦暗,从阿榆淡漠的面庞飘过,缓缓道:“江夫人,阿榆是我未婚娘子,一言一行沈家自会负责,谈不上包庇。”
阿榆眼观鼻,鼻观心,成功地无视了江夫人的一再挑衅,却被沈惟清的话惊了下。
她可是做过山匪、砍过人的。
沈家负责?沈家负得了这种责吗?
幸亏嫁入沈家的是秦藜。
她带着几分庆幸,举目看向沈惟清。
沈惟清也正瞧向她,见她眉眼间似有欣慰,眸光顿时一柔。
四目相对,阿榆只觉心口一跳,也不知是慌乱还是愉悦,忽然间便有些不敢直视沈惟清的眼睛。
好在这时江夫人已在尖叫道:“不是她杀的,难道是你杀的?抑或是李参政杀的?”
众人瞠目而视,只觉这位贵夫人是不是快疯了,拉上沈郎君不算,竟连李参政也拉上了。
李长龄怜悯地一摇头,看向钟儿。
“这位小娘子,不如你来说说,你家九娘子为何特地叫了我们过来,还一心激怒秦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