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李鹊桥与昌平侯府关系匪浅。自我入了政事堂,
许王和昌平侯便有拉拢之意。
李鹊桥有意为他们做说客,借着与我同姓认了同宗,常到我府中坐坐,闲聊时跟我提到这幅绣像。
我暗中叫人打听乔娘子来历境遇,猜到该是忠诚四婶的侍婢,想着她受鲍廉冷落,有心助她一把,便让李鹊桥透了一嘴给昌平侯,暗示我这宅第主院不宁,或许原主人画像或旧物可以魇镇。
昌平侯得知此事,当即让李鹊桥设法为我索取这幅绣像。”
阿榆瞪着李长龄,“所以,是你搞出这些事,害死了细雨姐姐!”
李长龄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轻叹。
“我取来这幅绣像,除了纪念四婶,别无他用。我想借此让鲍廉攀上昌平侯府,助他仕途一二;
而细雨亦能藉此得到鲍家重视,稳固主母之地位,享受她该得的夫人尊荣。”
阿榆怒道:“你不知道细雨后来的遭遇吗?”
李长龄道:“我听闻鲍家将她从庄子上接回,请她重回主院,待她极为尊重,当时便放了心。
不久后李鹊桥转交了绣像,我也以为是细雨主动拿出来的;彼时听说她病了,派人暗暗打听过病情,并未发现疑点。
后来她病逝,我惋惜红颜薄命,并未想到鲍家胆大如斯,清流门第,竟能做出杀人夺物之事!”
“未想到?”
阿榆听得额头突突地疼。
“你能对江家的事了如指掌,对鲍府那么大的事,居然全不知情?”
李长龄苦笑。
“昌平侯和江诚
是许王的得力臂助,我自然会留意他们府里的动静。可鲍廉……我关注他做甚?”
换言之,鲍廉这等人物,他并未放在眼里。打压或提携,都是随手而为,不值费心。
见阿榆沉默下去,李长龄继续解释道:“后来乔锦树四处告状,为姐姐喊冤,我才觉出不对,故意让人提点他来寻我,然后将案子转给了审刑院。
我也想要一个真相,还细雨一个公道。”
当真相大白,李长龄自是恼怒。
在安四娘认下所有罪名后,鲍廉本可在昌平侯等人的庇护下安然度过一劫。
但李长龄不动声色使了绊子,让他丢官弃职,随后又丢了命……
阿榆吸了口气,“鲍廉在昌平侯府外不远处的地方,死于蝮蛇之口。”
李长龄轻描淡写道:“他投了昌平侯府,难免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得了不该得的富贵,用性命相偿,也算合宜。”
“昌平侯府豢养了蝮蛇?”
先前在狱中,阿榆曾向杭氏追问过此事,可惜杭氏一无所知,只知侯府似有高手出现太夫人院里,对付什么虫子或瘟病。
“极有可能。”
李长龄沉吟了下,“有一次我去侯府别院赴约,曾见到有人中了蛇毒被送去医治。”
“那……李鹊桥呢?”
“他是昌平侯的人,知道昌平侯许多机密,却被沈家盯得死死的……昌平侯连鲍廉都没放过,何况他!
那伙计是昌平侯的人,他会接待李鹊桥并非偶然,灭口
亦是奉命行事。”
李长龄无奈叹气。
“可夏炎是我的人,而且不巧他是知情者。
我没想到沈惟清查到了真州,再查下去该查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