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头果然能言会道,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说了个通透,一看就是复述故事的好手。
原来李大头本名李征,是小城小县里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另外两个他同窗的好友。本想着来京城参加科举,不成想半路遇贼失了盘缠。
身上无财,进退两难。
好在无意中寻得这个荒废又隐蔽的院子,暂时作为容身之所。
李征从小读书不错,小脑经也动得快。在京城瞎转悠的时候被茶楼的故事所吸引,转而有了盗印小册子的想法。
霍言心面上铁青,心里倒是赞叹不已,逆境中这三人还给自己谋了条不错的生路。
“漂亮姐姐,我们错了。你看银子我们也赚的差不多了,这就回乡,以后不干了。你说行不行?”
做一句漂亮姐姐,又一句漂亮姐姐,叫的人心舒畅。
但霍言心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印刷的器具哪里来了?”
“我刻的。”
“墨哪儿来的?”
“我熬的。”
“纸哪儿来的?”
“我……去书院偷的。”
穆子然听得忍不住踹了李征一脚,笑骂道:“一样偷纸了,不会一起偷个墨,熬什么呢?”
“偷了不够,而且那墨不能直接用来印刷。要把好墨和其他东西混合一下才行。”
刺鼻的味道又袭过脑门,霍言心嫌弃地捏捏鼻子,一点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东西熬墨。
但这味道闻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画呢?”霍言心翻到小册
子的最后一页问道,“这里面的小画也是你画的?”
“这倒不是,是路上捡的。”
穆子然一脚又踹上屁股骂道:“你怎么不说天上掉下来的。”
“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李征眼睛一亮道,“我们刚到这院子,这些画就成团的从天上飞落。”
他说话真诚,身边的两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小册子上的图已经是经过二次加工,印刻后简陋了不少,霍言心让他把原图来出来看看。
这一看大吃一惊,她从未见过这么惟妙惟肖的画,简直把她画本子里面的人物复刻了出来。
“漂亮姐姐。”李征上下打量了她几下,最后悄悄地说道,“我怎么觉得画里的人长得那么像你呢?”
霍言心眼皮一跳,着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有那么些意思,她不解地问道:“这画就这些了?”
“嗯,后面的册子就没有画印了。”
“画我收了。”霍言心把十来张画纸塞入怀中,回望着他们道,“至于你们,暂时就交给这位了,别想着偷溜走,咱们的事情还没完。”
打工打到底的穆子然,十分自觉的把三人安排到了一起其他的住处,随后直接封锁了这个破院子。
霍言心一边走在回南沁苑的路上,边一张张的翻阅手里的画纸。
可别说有几张还真的画得特别像她,她低头喝茶的样子,蹙眉想事情的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
微风浮动,吹动霍言心轻盈的裙摆。
她实在是
想不通,若是说巧合吧,那也太过于凑巧了。这世间还能真有和她长得一般花容月貌的人?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就是有人在故意画她。
头皮顿时开始发麻,这种想法太诡异,也太恐怖了。总有种背后有双无形的眼睛盯着自己,背后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