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时?梁小姐,怎么是你?”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认出了对方后,更是被久别重逢后的巨大喜悦裹挟,惊喜地拥抱着对方,在原地蹦跳不止。
“棠棠,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一瞬间勾起了张治棠的万千思绪,甚至顾不上还未停止的战乱,不由得想起两个人一块读书、游玩、听戏时的情景。
“我又如何不是?你还好吗?你不知道,自从你背叛了总裁和族人,我有多担心你。一直多方打探你的下落
,总裁更是扬言,要将你这个不孝女挫骨扬灰。你知不知道,你直接离开,不光是不孝顺,而且直接打了总裁的脸,动摇了军心。”
梁秋时为此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吊瓶,交给了一旁的小护士,从担架旁离开一些。
随后将张治棠拉到一旁,勉强笑道:“我不是为了父亲,或者任何一个人而活。那你呢?我走后,你有没有因为跟我关系好,而受牵连?”
被冷藏都是小事,只怕会被严刑拷打。
“我如今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就说明很好。除了对你的思念,让我憔悴,也没有什么其他不好的了。”张治棠倒是心态良好,且一向是乐观豁达的性子。
踩在一块折断的土丘上,脚边都是断成两截、才碎裂的桅杆跟建筑物。
“我知道不是我的功劳,是因为你跟了个了不起的人。棠棠,你很聪明,也让我放心许多。若你受我牵连,只怕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不会安宁。”梁秋时说话时,始终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张治棠倒是心态好、想得开,没有小姑娘那些细腻婉转的心思,大咧咧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有义务照顾好自己。而且你知道的,我一向那么聪明,自然得抱紧最有力的大腿。”
她不光不喜欢姑娘家那些勾心斗角,且自夸起来,丝毫不含糊,也不接受这个年代对女性的规训,做个谦虚内敛的人。
聪明、又
有能力,为什么要隐藏锋芒?那些啥也不是的男人,都能普通又自信。
“秋时,我现在只担心你的处境。你要不也向傅绪书求救?他对你一向言听计从,不会置之不理。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离开宋郁文,来这里的?”
梁秋时咽了咽,一时间有几分一言难尽:“他很好,没有不要我。只是战争让人身不由己,我们走散了。若是找到他,我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他没有我不行的。”
“是你没他不行吧?”张治棠捂着嘴乐,有意戏谑了她一句,“你呀,维护他都成了一种本能,怕是忘了他是敌人的身份。你该不会觉得,我们才是敌人吧?”
看来是她多虑了,秋时根本就没想过回江南,那便更不用在乎总裁的想法了。
“棠棠,我想留下来帮忙,但我不想被傅绪书知道。”梁秋时重新拎着吊瓶,站到他身边。
张治棠连日以来颠沛流离,夙兴夜寐,使她那张原本佚丽的脸,略显憔悴。
她没有一口答应,却也没拒绝。
“我可以不主动跟他说,但如果被他发现,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是自然。”梁秋时怎么会提无理要求。
“你不怕被我连累,傅绪书治你个包庇之罪,我怎么敢妄想更多。”
张治棠从她手中接过吊瓶,交给了一旁的小护士。
虚虚浮拥了她一下:“走,先跟我去军医院里包扎,那里有很多需要你的病人。你不会跟
了宋郁文,就只救助敌军吧?”
“剿总”即剿匪总司令,这里指傅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