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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1 章（第1页）

的老母亲去世，司立荣在收到消息后前去悼唁，但他们二人在那次见面仍旧没说多久，主要是因为司立荣在等，他觉得张秋阳当时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进京当差。更何况依照张秋阳的性子，即便他提了，也一定会被狠狠拒绝，司立荣觉得张秋阳一定不可能不为生他养他的老母亲守孝。

在张秋阳为母亲守孝的三年里，甚至可以说在司立荣此生当中，再也没有亲眼见到一个如此谨记礼仪的人，更没有见过除了张秋阳之外同他的文风极为相似的人，所以当司立荣第三次见到张秋阳的时候，对他的期待已经从“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转变成了“国朝不可替代的希望”。

不过才三年的时间而已，对司立荣来说算不上什么，在他的眼里只要还有如此君子的人存在，一切都会有转折的机会，但是国朝的气运等不了，所以司立荣开门见山地向张秋阳表达了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期望。

“我知道张公子是翩翩君子，进京在我的手下当一个小差的确过于屈才了，但是我也是诚心相邀，张公子若是觉得实在为难，自然可以拒绝我。”

张秋阳没有考虑太多，很快就同意了，不但同意，他还表示要拜司立荣为师，道：“多谢司大人厚爱赏识，您是在下最为尊敬的人，在下现如今只身一人，所以想拜司大人您为老师，不知司大人可否愿意？”

司立荣听到后甚为欢喜，当天就让张秋阳收拾好了衣物，将人带到了京城，并安排他在府内住下，二人的关系也变成了“师生”关系。

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好比性子和文风，可他们的年龄终归相差太多，张秋阳年轻的生命中显然充满了比司立荣更多的未知。

人间处处都是染缸，富贵之地的染缸内的水全都是血，染出来的布料也都是血。张秋阳穷怕了，他不想再多过一天钱袋扁陷的日子了，那让他着实焦虑。

最先看出来张秋阳变了的自然是身为老师的司立荣，起初司立荣只是觉得现在的张秋阳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并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后来在不经意间找到了原因，发现原来是张秋阳话中的自称发生了变化。

不过只是从“在下”到“我”的变化，若换了旁人定不会像司立荣这般紧张。同理，这种转变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九五至尊的德光帝不说“朕”，而是说“在下”，都不会让司立荣如此担心害怕，可如果是换了张秋阳就不一样了。

事态严重，司立荣担起了老师的职责，想要及时纠正张秋阳的内心的浮躁，将人叫到面前，问道：“秋阳，你还记得在我们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张秋阳记性向来好，就算时隔多年的事也经常记得特别清楚，毫不犹豫回道：“记得。”

司立荣并不感到意外，顺着往下问：“你都说了什么？”

张秋阳以为自己记得，可是现在司立荣真让他回答了，却怎么也回答不出来，他的脑海里浮浮沉沉的只有半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那日在司立荣走后，灶上的白米饭也正好蒸熟了，老母亲已经陷入了熟睡，司立荣只好端着白米饭蹲到院子里独自吃完。

“你在想什么？”司立荣见张秋阳不说话，语气严厉地追问道，“为何不回答？”

张秋阳还记得盛白米饭的碗边有一个缺口，却不记得自己在那天都同司立荣说过什么话，也不记得独自享用，未和母亲分享的白米饭是什么味道的了。可即便这样，张秋阳也不想在司立荣面前失了面子，为了掩盖自己的遗忘，他回答说：“往事既然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老师为何会突然重新提起？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不值当老师到现在还惦记那些小事。”

不值当？小事？司立荣不比当年张秋阳听到他说的“我们二人私下见面”好多少，脸色阴沉得仿佛立刻就要打张秋阳一顿。君子动口不动手，司立荣既然是教育张秋阳知礼的，自然不可能真的打他，一忍再忍后对张秋阳失望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偶然

张秋阳看着司立荣离开的样子，想：老师刚下了朝就把自己叫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才对，怎么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呢？

他们师生关系一下子冷淡了许多，司立荣在外人面前也不再大肆炫耀他有一个多么多么前途无量的学生，这种尴尬的气氛破冰于一个偶然。

冬季的空气阴冷潮湿，张秋阳坐在院子里把连看了十日的书终于看完了，暖意跟着也上来了，于是他便想着把书房里面的书搬出来好好整理晾晒一番。在搬运的途中，掉出来了一本书，正是北宋欧阳修的《新五代史·冯道传》，其中有一角被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