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光亮,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在扯着嗓子打鸣。
赵晋原眉头微微皱起,睁开眼睛后,第一个动作是赶紧低头看看怀里。
人还在,窝在臂弯里睡的很沉,半个小脸扎在他的腋下,栗棕色的头发凌乱的铺在枕头和自己的肩膀间。发间的幽香丝丝缕缕的钻进赵晋原的鼻子里,很香。
唇角慢慢勾起。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他的美梦成真了。
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从此,剩下的漫长人生再不是自己一个人走。
林柒柒就好像一道阳光,将自己心头的混沌吹开,照亮整个人生。自己要为她撑起一片天,风吹雨打都给她遮挡。
就像他们合卺酒时候说的: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低头,在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温柔的将头发从手臂上一点一点拨开,慢慢抽出胳膊后,将被子给小娇妻盖的严严实实。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推开新房出去。二十多年的慢动作,都在这一早上用了。
将房门关好后,赵晋原长长松口气。
两个屋子的炉子都灭了,赵晋原第一件事就是清空两个炉膛里的煤渣,装了满满一桶拎出去倒了。外面回来的时候,桶里就装了满满黑色带着亮光的煤块。
空炉膛里放上豆秸,铺一层小木块,再放上煤块,一根火柴点着。炉子在烟囱的抽力下,呼呼着起来。炉火很旺,很快就将之前已经冷掉的火墙和火炕烧的热乎起来。
新房的炉子点好了,赵晋原又点客房的炉子,然后就听见客房里母亲隐忍的咳嗽。
他敲敲客房的门,走进去。见母亲已经起床了,正对着桌子上一个圆圆的镜子梳理头发。
“妈,天还没大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宋知音将额角的一根白头发拽掉,头也不回的道:“人老了,觉少。无聊睡的早,自然就醒的早了。”
“我不是给你拿书打发时间了么。”
赵晋原说话的时候,瞥眼看到炕头边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伤han杂论》,立刻错开话题:“妈,听见你咳嗽,是昨天出去堆雪人冻感冒了吧。”
宋知音嗓子痒痒,正要出口的咳嗽赶紧憋回去。
“我没有感冒,是……东北的空气太干了,嗓子就有点不舒服。”
赵晋原倒了一碗水放到母亲手边:“东北睡火炕,我刚来的时候也有点不习惯。但现在就很喜欢。你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宋知音端起水喝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斜睨一眼儿子:“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往出赶娘。洞房花烛不和媳妇儿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