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川静默了半晌,轻舒了口气后才缓缓开口:“你跟你哥哥幼时很像。”
他伸手抚了下旺财温软的毛发,继续道:“只是他性子更沉闷、清冷些。”
其实祝晏和阿灿最大的不同之处是:祝晏会权衡利弊,他的心思更是深沉如漆黑深夜里遥无边际的大海。
见祝灿微抿着唇认真思索的样子,裴应川又跟他讲了几个有关祝清吾幼时的趣事,逗得祝灿咧嘴笑了出来。
屋内的祝清吾在听到弟弟难得如此开怀大笑时,心里被云雾遮掩的某处突然被一阵清风吹散,变得明亮了些。
他侧眸朝窗外瞥了一眼,只看到了裴应川的背影和祝灿的发顶。
祝清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淮意哥,很晚了,我先睡啦,你也早点睡吧。”祝灿朝裴应川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回了西厢房。
转身的那一刹那,祝灿嘴角漾着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一双星星眼里泛着莹莹泪光。
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他要是能拥有回到过去的法术该多好。
他想看一看哥哥幼时生活过的地方,想抱一抱那个怀胎十月将他生下来,他却从未见过一面的阿娘。
祝灿回到屋里后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偷偷抹着眼泪。
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爹爹和阿娘陪在身边,他自从出生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爹爹的模样,亦没有见过他的亲娘。
方才祝灿其实很想问裴应川,问问裴应川可见过他的亲爹娘?
再问问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
爹娘为什么就不要他和哥哥了呢?
哥哥明明那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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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祝灿的功课皆由裴应川辅导,祝清吾则跟着程喜漫去了医馆帮她打杂。
起初程喜漫是不同意的,祝清吾身上的伤刚好,她舍不得让他干活儿。
但祝清吾执意要去,程喜漫又拗不过他,只好应了下来。
医馆内,程喜漫也只允许祝清吾做些誊写药方或者抓药的活计,其余的重活碰都不让祝清吾碰。
夫妻俩在医馆忙忙碌碌地度过一整天。
傍晚,程喜漫像一条无骨鱼似的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着茶水。
许是喝的太猛,程喜漫被呛得眼泪花儿在眼眶里直打转。
祝清吾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轻柔:“慢些喝,没人跟你抢。”
程喜漫还是第一次在祝清吾面前这般失态。
在听到祝清吾那句满含打趣意味的话后,她倏地羞红了脸,随即放下茶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有些羞赧地咬了咬唇,小声嘟哝道:“我、我太渴了嘛。”
祝清吾掩唇虚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