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必顾及我。”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常星河是我外祖的义子,此次常星河的如梦山庄出了事,难免会扯上武安侯府,甚至是我和母妃。”
裴云亭话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神情悲伤。
裴应川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手拍了拍裴云亭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二弟说的哪里话,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像夏日里的一阵凉风拂过脸庞,清爽宜人。
裴云亭在听到“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时,身子微怔了下,促狭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于是,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裴应川淡淡睨着裴云亭这张看起来纯良无害的面容,在捕捉到他眼底一瞬即逝的慌乱和阴鸷时,他在心底苦笑了声。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幼时那个追在他身后怯生生喊他哥哥的小孩儿。
以前的方池总是喜欢喊他哥哥,而不是皇兄。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悄无声息地换了这个称呼,连他都未察觉。
裴应川索性单手撑着下巴略微思忖了半晌,好像是三年前他被囚于东宫开始,方池便对他换了个称呼。
自那以后,他和何贵妃亲近了许多,与武安侯府的嫌隙似乎也少了许多。
往日那个对武安侯府闭口不提的人如今竟也开始唤武安侯“外祖”。
思及此,裴应川在心底冷笑一声,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吧。
方池即使再与何贵妃母子情分淡薄,也不会因此而翻脸,他们是亲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
再想到这几年裴云亭在暗中做的那些事,裴应川墨眉紧紧皱了起来。
--
夜已深,厨房内,程喜漫踮起脚尖凝视着祝清吾,双手捧着祝清吾清隽的面庞。
“夫君,我想留在临川等你。”程喜漫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眼神清明又坚定。
方才祝清吾将他的打算跟程喜漫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想让程喜漫带着弟弟妹妹,而后跟着裴应川先回京都。
程喜漫思虑半晌,还是觉得留在临川等他更好些。
临川与燕川相隔不远,到时候她若是想祝清吾了,可以给他写信。
临川与燕川之间的书信往来相较于京都,总是要快一些。
这里是他们的小家,她不想舍他而去先回了京都。
程喜漫从裴应川的口中得知程礼如今的处境尚且还好,且裴应川和皇后也在暗中多加照拂着,心里的那颗石头总算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