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被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声音清脆,似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哪怕是对这人厌烦,也不由得觉得他声音悦耳。
元仲邦略有犹疑,这叫他如何说,自己像个内宅妇人一样,争风吃醋做出此等绑人毁了情敌的下作事?
那宁娇娇若是高贵大方的正方娘子也罢了,偏偏只是又是个娼妓,为着个娼妓如此行事,怕是连他那好色成性的大哥都干不出来。
元仲邦并不言语,只点了一下头,便有人拉扯着周延年往外走。
“算你命好,别喊别闹,这就放了你!”
周延年自打被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坏念头,且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怎么突然要放了他?
被人拉扯着,踉踉跄跄地蒙着眼睛往外走。
刚迈过门槛,便听见一声极熟悉的女人声音。
“三郎,你还在忙吗?我……”
女子的声音多娇柔温软,可宁娇娇的声音不同,她天生声音有些哑,又总是懒洋洋的,带着三分媚气,并不似旁的女子柔婉,却极具辨识度,过耳难忘。
那声音由远及近,却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东西,顿住了。
周延年被遮住了眼,耳朵越发明晰,听了这声音,脑子里便如同一个巨大的炮仗,轰然炸开,直把人炸得粉身碎骨。可悬了半晌的心,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夜路走多了,早晚会撞见鬼。
从去袖云楼卖身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迟早会出事。
说话的女子,是他曾经的一个常客。
此刻自己是被这女子的夫婿挖出来了,不用细想也知,此人必定势力非凡,平常人便是知道了也不敢招惹官宦之家。更别提,把他绑了。
管他是什么王侯将相,此一次,怕是落不着个好了。
男人的心思妒火烧起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放他,定是不会放的,与其等着断手断脚,经受非人折辱,不如早些一死了之。
被如此势力之人知道了真相,怕是太阳一升起,自己便要在街头巷尾臭名昭著了。
周延年苦笑了一下,自己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很配合地一步步跟着人往外走,趁其不备一把抽出扯着他那人的腰刀,心一横,手起刀落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霎时间喷了出来,殷红直接喷了侍卫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