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运声音冰的,如同冰窖。
整个人都被冻得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素来亮晶晶的眼睛,乌突突暗沉沉的,不见一丝光。
元永舒不由怔忡,往后退了一步,过了好一阵他反应了过来,自己听到的是什么。
“是……因为‘他’吗?”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不管周承运说什么,定然是听不见他说话的,只能紧盯着他的嘴唇,通过口型,去判断周承运说什么。
可那紧闭着的嘴,连张都没有张一下,没发出一点声音,只起了身往屋里去。
元永舒浑浑噩噩地不知得不知怎么跟着进了门,便见床上放着周延年的尸体,人已经死透了,连尸身也是冷的。
因为失血过多,素日里英俊无双的脸,白得如同一张纸,脖子被刀割开,血ròu外翻,能轻易地瞧见露出来的白骨。
元永舒十几岁上战场,见过的死人成千上万,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喉咙发紧。
他愣在当场,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又在混乱之中,忍不住给周延年编织了一个最坏的死因。
手脚都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他不敢去看周承运的脸,更害怕从他嘴里听到坐实的答案。
空气像是凝滞住,跟周延年的生命一样,不会流动了。
可这哪里是最糟的结果,有些东西正悄无声息地无声息地往外流,毫不留恋地化作一摊血,缓缓流出身体。
吉燕瞧见血时,险些跌了手里的碗盏,她捂住嘴,拼命忍住哭腔。
“姑娘!”
元淑妍歪在榻上,脸色比死了的周延年好不到哪里去,像个勉强能呼吸的木头人偶,对吉燕的呼声充耳不闻。
吉燕关上房门,扑上前来,“姑娘,您……您出血了……”
元淑妍眼皮一跳,好像听见了什么,艰难地伸出堪堪能动的脖子,往自己腿间看去。
刺目的红染在加白的罗裙之上,那样显眼突兀。
那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化作一条条红色的丝线,绵延攀上来,死死勒住她的脖子,丝线越来越紧,越来越多,直缠住她,勒住她的命脉,生生把她掐住,掐得昏死过去。
吉燕心疼地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给她盖上被子,跑出门去,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去,马上跑去请吴大夫。
连拉带拽地把带拽地把还没起,衣衫不整的吴大夫扯到了棠梨院,屏退了众人,才催着他赶紧搭脉。
吴大夫虽不知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