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跟着,亲眼见着这对姐弟生死一线,死里逃生多少回,回过头来想想,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落忍,可自己有什么权利呢,在这场谋局里,自己也是个把他们两个推向今天的参与者。
人在极致的痛苦里活下来,其实还不如死了轻松,他们姐弟俩像摔碎的瓷碗,他给费力箍起来,不过是为了好叫这瓷碗继续用,根本不是悲天悯人的救人于水火。
不过是奉行,别让他们死了,好继续活着按部就班地完成大业罢了。
无论元永舒说什么,周承运都一声不吭。
只打了一盆水来给周延年擦身子。
元永舒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此时在此只会叫周承运厌烦。
“你好好的,我会查清楚的,承运,等大局定了,我处理好了‘他’的事,再手刃了搞大我姐肚子的混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真诚说着,却不知是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周承运,放在板凳上盛水的铜盆,被踢翻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盆里的水流了一地。
第222章你姐肚里的孩子是我的
周承运双目赤红紧紧盯着他,元永舒何曾被他用那种眼神对待过,只以为是自己惶急之下说错了话。
也是,倘若真是他的亲生父亲元仲邦害了周延年,他怎么做算交代,难道他能手刃了亲爹,为了周延年报仇吗?
“承运,我……抱歉,我……”
一声凄厉的哭声,从外院传来。
夜里周承运吩咐了人,没有把父亲的死告知母亲。
周夫人一辈子生活平顺,家庭和睦,最烦恼的事,不过只儿女的婚事,如何能叫她承受这丧夫之痛。
可这种事哪里是瞒得住的,天一亮,府上的人一去采买办丧事的物件,身为当家主母,怎么能听不见一点风声。
“夫君!!!”
又悲又长的哭声,听得人脊背发凉,耳朵发毛。
光听哭声,便知她几乎要哭得背过气去。
周夫人被丫鬟婆子缠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已是满脸泪痕,晨起梳了一半的发髻,松松散散,垂了半截,哀绝之行,状若疯妇。
临进门,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扶着柱子,拍坐在地上,哭得起不来,瞧见了床上躺着的死尸,人整个就瘫软了下去。
“他爹啊!”周夫人眼泪多地失去了一大片一紧,呼吸哽住,“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