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就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
那些哄笑声依稀在葛春妮耳边萦绕,她真希望这台电话可以打到月球上,那她就可以同嫦娥和吴刚聊聊了,问候他们吃饭了没有?是不是想家?有没有人……欺负他们?
眼泪夺眶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柳小秋对她的辱骂浓酸重碱般腐蚀着她的肌肤和骨骼。
她拿着话筒的手都是抖的。
一串数字就那样闯进了大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它们按下去。这是何晓慧前些时写给她的信中留的,说想她了可以给她打电话。
电话里,宿管阿姨喊“303何晓慧接电话”的声音炸的她的耳膜生疼。
几分钟后,何晓慧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被窝综合症:“喂,谁呀?”
“晓慧,是我,葛春妮。有个好消息和你分享,我的作品参加了省里的纺织大赛,获奖了,听说高考的时候可以加分呢……”
葛春妮的嘴就像一只扭开的水龙头,以源源不断之势往外流淌着平时她都赖得讲的废话,且一
流就是半个多小时。期间何晓慧几次尝试用打哈欠和要去“洗脸、吃饭、上课”等理由关都关不住。
……
柳小秋出事了。
早上王丽丽用沉默回答她后,她就魔怔了,在早自习上的课堂上向小团体的成员们一个个解释自己没有向葛春妮出卖她们。
所有人都不置可否地看看她,没有人说她想听的“我相信你”。
这些无声的指责将她逼向了绝望的墙角。
最后她走到了阎红杏面前:“班长,我真的没有出卖你们。我知道王丽丽的茶缸是你碰掉的,当时我头疼不舒服在宿舍休息看到了,但我没有告诉她,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阎红杏不再是班长了,她依然讨好地使用旧称。
本该书声朗朗的早自习课安静极了。
王丽丽的眼睛像两枚小型的火箭炮,直直地射向了阎红杏。空气中的硝烟指数蓦然直线上升。
阎红杏猛然站了起来,一巴掌甩在了柳小秋脸上:“柳小秋你疯了!葛春妮对你那么好,你却恩将仇报说了她多少坏话?人家借钱给你,你竟然偷她的钱再还她,还有没有良知了?”
“我没有……”
“我亲眼看到的。昨天上午的大课间,你趁大家在操场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偷的,甚至还从苏小青……班长的瓶子里偷捏了两根咸菜吃了。”
见她连细节都讲出来了,柳小秋原本黑红的脸膛一下子变得苍白。
苏小青是分班后的新班长。因成
绩优异被老贺硬推上了班长的宝座,却对班务怎么也热心不起来。她本可出面制止柳小秋当祥林嫂的,却懒政两耳不闻书外事。
阎红杏知道苏小青有着严重洁癖,一句话就把她从英语书里拉了出来。
“你,柳小秋你怎么能直接下手拿我的菜啊?手上有多少细菌的知道吗?我,我,我……不行,这事必须上报学校,偷钱,还偷菜……”她急得差点跳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