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新枝望着老刘和葛春妮的背影,甜甜地笑了,第一次大着胆子不参加做操,朝西墙跟的厕所跑去。
她有点内急,不想憋到体操结束后和大家抢坑蹲。
庞新枝进去后,在最外面的坑位蹲了下来。
伴随着一股浓重的便秘臭味,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庞新枝被呛得打了个摆子,使劲掩住鼻口才不至于晕过去。
“听说艺考的成绩下来了……”
“是啊,葛小姐不知道考的
怎么样?”
“就她那二两轻骨头,要是过了线,还不得拿着大喇叭吆喝啊。”
“也是,那就是没过喽。”
一阵吭吭哧哧的用力声,对话暂时停顿了几秒钟。
“噗通”一声屎入茅坑后,嚼舌头的声音又开始了:“嘻嘻,她和刘向阳相聚北京的梦想看来要破灭了。”
“她梦刘向阳,刘向阳可不梦她。资产阶级小姐还想找工人阶级,做梦吧。”
……
这是庞新枝最恐惧的两个声音,她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对葛春妮的愧疚飓风般越来越猛,最终冲破了头脑的束缚,爆了。
她提起裤子冲了过去。
“你们的美梦可以醒醒了,春妮的美术过线了!”
阎红杏和王丽丽对视一眼,四只眼睛片后面先后飞出了问号、叹号,和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阎红杏很快反应过来,用手纸自洁完毕,笑眯眯地从蹲位上站起来,系好皮带走向庞新枝。
庞新枝像醉酒后被人拿冰水兜头浇下,猛地清醒过来,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新枝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我……我不知道……”庞新枝结巴了,双脚再次背叛了大脑,自行求生逃命去了。
阎红杏看着王丽丽:“这事真的假的啊?”
王丽丽不屑地撇撇嘴:“八成假的,若是真的庞新枝慌什么。”
阎红杏笑了:“不好说。不管怎样,先恭喜葛小姐吧,祝愿她如愿以尝。”
……
日子一天天往身
上盖,叠摞到七月,已经压得人说不出话来。
青花一中的高三学子们,每天不是在刷习题就是在背单词,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刷习题的路上,像一个个碳水化合物的陀螺,围着成绩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