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兵刚吞进去的那口饭卡在喉咙里,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色憋得通红。
王语嫣顿时吓得小脸煞白,赶忙端起瓷缸递到他唇边,伸手轻拍着他的背。
半瓷缸的水送下去,顾文兵总算喘过了气,他放下碗筷,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抬手抓住她的小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带着一点惩罚的力度,勾着唇一字一顿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嗯?”
完了。
生气了。
怎么办?
顾文兵周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王语嫣被他看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那个…我…我说错了…”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顾文兵,老老实实地认错,“我下次不敢了…”
“哪错了?说说。”
“……不该找小哥哥……”声音几不可闻。
顾文兵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里荡起点点笑意,他松开了她的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连带着声音也轻柔了几分:
“快吃饭吧。”
…………
突然,枕边的闹钟响了响,打断了她纷扰的思绪。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床洗脸刷牙。
收拾好自己,换了衣服去空间看了看。
不得不说,贝贝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二十顶帽子、三十条连衣裙都已经赫然在目。
她将帽子和衣服都拿了出来,又从冰箱拿了一瓶酸奶,一块面包,打开电磁炉煮了五个鸡蛋。
吃完早餐,背着小挎包拎着一个大袋子出了门,不紧不慢地往国营饭店门口的那棵柳树走。
才七点四十,距离她与黑市少年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县城街道的两旁种了一排排高大的香樟树。
盛夏的阳光从香樟树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在地上倒映出一片片的粼粼光斑。
袋子有点沉,她走得极慢,穿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的人一波波从她眼前晃过,更多的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时光,仿佛像电影般穿梭而来。
货郎的叫卖声、行人的欢笑声与自行车铃铛的叮当声交杂在一起,构成一幅七十年代县城特有的素描画。
远远的,柳树下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像是看见了她,飞奔而至,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早知道还是在旅馆后门了,省得你提这么远。”
少年似乎心情很好,笑着看她,眼里亮晶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