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找那么一处地方煞费苦心,壮年猎户进去都不一定能活着出来,更别提一个五岁稚童。”晏倾说得很是风轻云淡。
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他说的是‘扔’,不是不小心走失。
这意味着那时候的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想置他于死地。
秦灼却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晏倾厌恶黑暗,夜里睡觉的时候,屋里也点着灯盏。
她还因此为他做过一盏可旋转的花灯,其实做得并不怎么精细,跟铺子里卖的差远了,晏倾却很喜欢,一直放在榻旁,宝贝似的,平日里都自己擦拭,不许小厮下人们碰。
“只是他们没想到,晏家人会在那天出现在那座深山里。”晏倾提起晏家父母来,神色稍稍柔和了一些。
他说晏家祖上本是颜家的旁支,分家闹得不快,便改了晏姓。
当时晏父娶了永安楚家的女儿,原本是住在东临的,可晏家幼子先天不足,只能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命,夫妻两人为求药引不惜带着小厮仆从遍寻荒山。
而那一天,他们没找到药引,晏家幼子夭折了。
就在晏母悲痛欲绝之时,捡到了一个跟幼子同龄的孩子。
就像是上天注定了一般。
带走了晏母的孩子,又给她送来一个孩子。
晏倾说:“就这样,颜家的三公子变成了晏家的三公子。”
而晏父又因为爱妻丧子之痛难解,举家搬到了永安,过新的日子。
就连交好的几个友人都不知道真正的晏家三公子早就夭折了,晏倾是捡来的。
晏家人也不愿提这事。
时日一久,也就没人知晓其中内情了。
说来可笑,同样是为人父母,晏家双亲痛失爱子伤心欲绝,捡到了一个同龄的孩子都能好好养大。
而颜晖夫妇,亲生的儿子都舍得杀害。
这世上有些人是不配为人的。
秦灼气得咬牙,心道:昨夜只踹颜晖一脚真是便宜他了。
怎么也得多踹个十脚八脚的。
不过……现在颜晖中了毒,又被软禁着,想踹还是可以去踹的。
“他们捡到我那天是六月初六,就当做是我的生辰了。”晏倾说道,“就当昨日死,今朝生,有了新的身份,过与从前全新不同的人生。”
因为那一天是真晏三的忌日,所以晏家人也不会专门给他过生辰。
其实他也不怎么在意。
亲生父母都没给的舐犊之情,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