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小牡丹才回过神来,心道:我刚才看了他多久?
他现在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他不移开目光,我先移开,会不会显得我很心虚?
“那个……”顾长安也察觉到小牡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便率先开口道:“刚才听你说要去醉欢楼,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青楼欢场。”小牡丹说得好似是寻常。
顾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你都知道那是青楼欢场了,还去?”
小牡丹道:“我去报恩,又不是去寻欢作乐的,有什么去不得的?”
“报恩?你是去报恩的?”顾长安还以为小牡丹是来了水江称,觉得此处最为出名的青楼欢场新鲜才要去看看,又怕他不让,这才非要一个人去不可。
“很奇怪吗?”小牡丹见他连问两边,当即又道:“这青楼欢场的姑娘,多是被逼无奈,有不少都心存善念……”
她说着,便与顾长安讲起,她要去醉欢楼寻的那个恩人来。
恩人花名‘芍药’,是醉欢楼的花魁,恩客们在她面前浓情蜜意,转头同人说起便只有一句“婊子无义”,有时在路上还会被那些男子家里的夫人拦街羞辱怒骂。
但在小牡丹流落此处,险些被人骗着卖入青楼的时候,是芍药救下她,还给她买了包子。
芍药说,她受过的苦,不希望别人再受。
哪怕位卑力薄,能救一个是一个。
顾长安听她说完,忽然有些心疼。
这骄纵任性的孙大小姐,逃出京城之后,这一路吃的苦,受的罪都不曾与人说过。
他能窥得其中二三分,还是小牡丹报恩的时候,说出来的一星半点。
顾长安伸手摸了摸小牡丹的头,嗓音都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若是报恩,青楼欢场自然也是去得的,我同你一道去。”
小牡丹刚说完芍药救自己的事,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忽然发觉顾长安的手在自己头上摸啊摸的,她忍不住道:“你要一道去就一道去,你摸我头干什么?”
顾长安闻言,顿了一下,然后立马道:“看你说这么认真,就手痒……”
他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小牡丹还想在说什么。
船刚好停下了,随从高声道:“醉欢楼到了!”
小牡丹和顾长安齐齐抬头,瞧见岸边高楼林立,红灯环绕,最中间的这一幢前头挂着‘醉欢楼’的牌匾,金灿灿的。
楼中灯火通明,纱幔翩飞,有浓妆艳抹的美人临窗而立,手执团扇,含笑招呼着船上的那些人。
还未入内,便已闻楼中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