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沈越山长睫低垂,眼下魇阵还未破,其实他的记忆也并未完全恢复,他只记得在无念宗所发生过的事,记得容荒,关于庚辰仙宗的记忆却还没完全恢复。
他摸了摸刺痛的心口。
这里好像在发疼。
……
沈越山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这点容荒也很快知晓了。
既然沈越山记得他,他便不再对沈越山隐匿身形,直接光明正大时刻跟在了左右,不过除了沈越山,其他人依旧瞧不见他。
庚辰仙宗继任大典准备的很快,仅用了三天,而沈越山这三天一直在处理大小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眼下的秦怀易已在饶月峰修行有几十年,初有成效,也在辅佐安顿其他事宜。
庚辰仙宗继位大典,其一是确认宗主身份,拿的宗主令牌,其二便是继任庚辰仙宗至宝,静蝉剑。
大典在天辰脉举办,所有弟子皆来齐,就在沈越山要拿起剑的那一刻,他回眸,看到了秦怀易盯着静蝉剑期翼的目光。
记忆深处。
一道画面闪现。
少年神色委屈坐在长案前,嘟囔道:“师兄已经有行露了,明日继任大典还能拿到静蝉剑,而我连一件能用的灵剑都没有。”
有个声音回答他:“灵剑不择多,我们剑修的剑极为珍贵,师尊留下了这把剑,总要有人守着。”
少年眸光闪了闪,试探道:“那师兄可以让给我吗?”
沉默了会儿。
那人道:“罢了,我已有行露,若明日静蝉剑肯认你,你便拿去用吧,你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也有资格用。”
少年嬉笑道:“那就多谢师兄啦……”
画面一转。
回廊檐下,少年手握刚到手的静蝉剑,眉头紧皱面色难看得要命,旁边还有几名弟子添油加醋:“无忘仙君不要的剑,才给您用,这不是施舍是什么?”
“少宗主您呀就是脾气太好,被可怜了还不自知。”
“就是就是,少宗主,您贵为长竹碑次位,难道就甘心?同样都是先宗主的弟子,偏偏你只能做少宗主,输就输在了天资。”
“只要您一直跟在仙君左右,世人眼里就永远看不到您,仙君也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然后。
少年搬出了饶月峰,居住到了远离枯尘脉饶月峰的天辰脉主峰,相隔距离甚远,御剑便要半个时辰。
——原来如此。
沈越山记忆回笼,想起了一些事,他伸手握住了静蝉剑柄,轻轻拔了出来,目不斜视御静蝉剑在虚空飞掠一圈归鞘。
这一次他没有把静蝉让给秦怀易。
刹那间天空电闪雷鸣。
风声簌簌,沈越山隐约瞧见天际有一瞬裂痕,却又以极快的速度修补回去,没让任何人发现异常。
魇阵,有破一瞬。
随后恢复风平浪静,接过掌门金印,大典正式结束。
沈越山无视了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秦怀易,回到饶月峰。
虽说他根据直觉鲜少靠近秦怀易,但这是魇阵,根据记忆演化而来,所以即便他不曾做过,可记忆不会认同,它会修正,让别人以为发生过。
秦怀易之所以大受打击,那是因为在秦怀易眼中,他还是那个悉心教导愿意让出静蝉剑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