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周老二还真记不得了,反正陈山野说有那肯定有,都这个时候了,他也没必要编瞎话。
陈山野看了看他们的反应,抿了一口豆浆接着说:“杏子熟的时候,他爬树摘杏子的时候,摔断了左腿。”
“你他娘的在杏树上动了手脚。”周老大作为当事人,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周红红非要吃树顶的杏子。
还不让他用棍子打,说是打烂了不好吃,所以他就爬上去,踩上了最为粗壮的一根树枝,下一秒从两米高的树上摔了下来。
足足养了大半年才好,当时周红红愧疚地不行,周老大还安慰她:“没事,是大哥吃太胖了,是大哥倒霉。”
“我前一天晚上爬上树,把枝干锯了一个豁口。”陈山野直言不讳,也是他告诉周红红果子的甜度主要取决于光照,树顶受光最均匀,果子甜度最高。
还说最甜的果子总共就那几个,要是被棍子打破了,就不耐放。
“我那年掉进水库差点淹死,
跟你也有关系吧。”周老二的语气十分肯定。
陈山野好似在回想,不是自己干的坏事,绝对不能承认,他现在正在修补和周家兄弟的关系,绝对不能出岔子。
“嗯。”男人沉声应了一句,很快反驳,“那次是你们先把我摁在水缸里面的。”
陈山野记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被摁在水缸里,百分之百跟周红红有关系。
双方人一问一答,像是老师在抽查作业。
从小到大,陈山野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事后都报复了回去。
而且报复手段都很高明,都是利用周红红这个工具人,她们兄妹感情深,看到哥哥为了自己的事情受伤,周红红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周家兄弟的哄妹妹还来不及,哪有空细想。
“你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周老二把放在桌上的黄金烟拿起来,深吸一口,脸被青白色的烟雾挡住,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情绪。
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也挺蠢的,这么多年竟然都没看清楚陈山野的小把戏,他们每打陈山野一次,这个男人就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关键他们每次还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不够小心。
“我不挑食,唯独不爱吃亏。”陈山野脊背挺得笔直,淡漠地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
周老二抽完一根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了,咱们之间两清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总结下来,
他们兄弟、周红红、陈山野那几年就像是活在一个循环里面。
周红红受欺负——周家兄弟揍陈山野——陈山野报复回来——周家兄弟接着揍。
后来周红红逐渐退出了这个圈子,因为陈山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足够“听话”;后来陈山野再挨打多半是和周家兄弟的恩怨。
“走呀,还愣着干什么,还想留在这里吃午饭。”周老二的手已经攀在了铁梯子上,烦躁地看向几个表情呆愣的兄弟。
事情已经说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长手长脚的已经爬到梯子的最顶端,上面是一个盖子,他用手推了推,发现推不动,无意中瞧见了一个锁眼。
竟然还上了锁。
“陈山野你什么意思?”
他站得高,眼神也够凌厉,陈山野虽然站在地上,可气势却一点不输,甚至比高高在上的周老二还要强大。
“你这么着急干嘛,咱们的事情还没谈完。”
周老二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个傻子,这地下室没有陈山野的首肯,谁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