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断了两根,好好养养吧。”医生淡淡地说了一句,开了药然后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电筒,对着周红红的口腔照了照:“初步观察是口腔出血,可能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一会拍个片子确定一下,还有最近别吃太冷的或者太热的食物,牙齿有松动的迹象。”
医生说完,似乎是嗅到了什么诡异的气味,瞳孔骤缩:“你是他打的吧?”他指了指陈山野的方向。
“不是不是,我哥打的。”周红红连忙帮陈山野洗清了嫌疑,她不想陈山野再被扣上一个家暴男的帽子。
这个男人小时候被亲爹打,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又被她五个哥哥轮番打,这一辈子是没有好时候了。
“你哥也太不是人了吧,混账东西。”医生气愤地骂道,怎么会有哥哥对妹妹这么狠,都能打成脑震荡。
周红红听着自己哥哥被人骂,又不开心了,瘪瘪嘴解释:“我哥是因为我出轨才打的我,我哥平常特别疼我。”
“出轨?”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医生有点理解她哥哥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了。
“他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孙医生,外面有人喊你。”柳如霜连拖带拽地把医生给拽了出去,打断了医生的吃瓜时间。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陈山野脊背有伤,只能趴着,扭头看了一眼:“你脸还疼么?”
她的脸已经红了,像是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老高。
“疼。”周红红压低声音应了一声,看了他满脸的抓痕,语气关切:“你的脸,不疼了吧。”
“不疼。”说不疼是假的,尤其是陈山野半张脸还压在枕头上,本就没长好的疤痕蹭在麻布枕套上,磨得脸生疼生疼的,男人眉心微蹙。
周红红坐到病床旁边的陪护椅上,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侧脸,把一只手放在枕巾和男人的脸颊之间。
陈山野也没跟她客气,安稳地把头放下去,还磨蹭了两下,唇角的位置挨着女人指骨节的位置,呼出的气息刚好铺洒在她微微翘起的大拇指上。
痒痒的、麻麻的……
周红红觉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大拇指,巧的是陈山野刚换了一个姿势,微凉苍白的唇就轻轻地擦过指腹。
两个人浑身都僵硬了一瞬,可谁都没说话。
周红红的右手被压麻了,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醒醒我换个手。”
还真好意思,枕着人家的手也能睡得着。
“哦。”陈山野动了动脖子,等周红红换了手再次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她肉乎乎的手背,可比劣质的枕巾舒服,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还香香的,软软的,就连做梦都是美梦。
陈山野就刚刚做了一个梦,他和周红红生了一对双胞胎。
都是像个没用的皮夹克,更可气的是那小兔崽子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周红红,倒是跟二舅哥和三舅哥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就恼火。
陈山野
倒不是真的睡着了,是太疼了产生短暂的眩晕。
换了手之后的周红红才意识到事情的尴尬,她本来放的是右手,自己的脸和身体可以扭到一边,现在是左手。
只能和陈山野四目相对,准确地说是她环抱着男人。
“你怎么不睡了?”周红红现在巴不得他睡死过去,省得两个人尴尬。
心里还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脑子抽风了,非要把手给他当枕垫,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自己再这么上赶着,有点太跌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