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征兵突然,没有准备的就与家人分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茶不思饭不想,唯有傅松喝了好几人份的白稀饭。
几个年轻的士兵围着他问道:“老爷子你还吃得下饭呢,就不担心妻儿子女?不怕死在某个荒郊野岭了?”
傅松舔舔干裂的唇,砸吧砸吧嘴。他盯着橙红明亮的火光,不自觉向温暖的地方凑近。
他回道:“一身皮肉血骨,能挡下敌军的金戈铁马,换亲人安宁,死就死吧。”
他们都以为这老头是个什么人物,一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所以才为了他们,大义凛然慷慨赴死。
但可笑的是,实际上这老头与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对他来说宛如父亲般的人早就死了,亲爱的妹妹也死了,他的弟弟。。。。。。还盼着他早些死呢。
他能守护什么?又能挡下什么灾厄?失去法力的底气和年轻的身体,连炮灰都算不上。
一个士兵问他:“那你不想活着去见他们吗?”
傅松沉思,抬头看了看天,江楠延应是不想见他的,那小子当着至高无上的上神,受千万修道人景仰,风光无限,夏萤萤的尸体也恢复了,就这样,他为何还想见到那个晦气的师兄?
“我想见的另外两个人,只有死了才能见着,不活。。。。。。也挺好的。。。。。。”
起码在军营中,他这个跛脚无用的老人能蹭到粮食和暖火,比
曾经无数个寒夜里,在巷子尾披着破草席睡觉要好。
士兵长分发武器的时候,傅松拿到了剑,虽然不比自己之前的那把,那破铁剑佩在腰间,他竟也欢乐开心的很,晚上给战友们耍了好久,尽管他腿脚不便,却看得出他的高兴。
安稳的日子没两天,战鼓响了,冲锋陷阵,兵刃相交,傅松举着剑,却怎么都挥不下去。
道,还在他心中,剑,只能斩妖孽,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能放下。。。。。。
可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敌军的投石压碎了他们的盾牌与甲胄,箭雨齐刷刷射穿傅松奔跑的战友,他自是没逃过。
他倒在战友们的尸体上,四肢插满了箭矢,这点疼痛,相比从前以往的劫难,简直不算什么,所以傅松望着战火硝烟弥漫的天空。。。。。。流着泪笑了。
敌军的马队开始最后的冲锋,他静静等着,终于,一只马蹄踏碎了他的头颅,光幕画面一下子全暗了。
“没。。。。。。了?”
“清露仙尊的记忆就这些?”
“前半段都是清露仙尊,为何后半段全是她师兄的角度?”
众道友议论纷纷,都对这段影像感到疑惑和一些更深的感慨,吵闹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但转到夏萤萤本人身上,她早就瘫软在地,一遍一遍在脑子里问蛮蛮:“事实真的如此吗?”
他回道:“在你死前,上面呈现出的画面与回放一模一样,只是死
后的事,没有权限,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