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天真非常,想着就算是擅闯了那禁室,凭借着他对我的宠爱,我身上还怀着他的骨肉,他至多也不过斥责我几句罢了。”
“然而却……”灵蕊轻轻抽泣了下,“我一进去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之后才发现他的禁室里面,满是人的尸骸!”
“对,有的已经是人骨了,有的还……还很新鲜,全是血,到处都是血!”她的双目通红,双手虚掩着面部,有些歇斯底里,“还有些看着很小,好小好小,孩子,不,婴儿!”
“而他,他就站在最终间,那个奇怪的声音,就是他在咀嚼,咀嚼着……”
“然后。”她的表情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一切神情
都从她脸上消失了,只剩下了空洞,“我踩到了地上的骨头。”
“他的眼睛是红的,满脸都是血,我,我……”灵蕊突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所有的空气都没办法使她的心肺得到充盈。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顾青岚赶紧将她抱住,缓缓顺着她的气,“慢慢呼吸,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她的声音在顾青岚的怀里听着有些沉闷,“不,还没过去。”
“他会杀了我的,你知道了,他也会杀了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哭了起来。
是好一阵子,才终于让她重新冷静。
灵蕊抹了抹眼角的泪痕,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对不起。”她又再次道了歉。
顾青岚摇了摇头,想了下,问道:“我听说,金戈的王,刀枪不入,整个人铁壁铜墙。”
“是。”灵蕊点头,“除了,那一日。”
“因为我当时为了从他手中逃跑,用头上的金饰刺破了他的胸口。”
“原来这就是他要追杀你灭口的原因。”
“他的命脉秘辛,就在你的手里。”
灵蕊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我本来只想,好好做他的女人。”
“但他对我,想来只当我是个玩物罢了。”她垂下眼睫,似依旧在为了此人伤神。
顾青岚只觉不解,“他都这般待你,你还对他有情?”
“我……”
“他对你的宠爱也不过一瞬,你真觉得若没有此事,他就
能十年待你如那一日一时般?”
“他是金戈的王,后宫妃嫔众多,总有人会从你手里分走他的宠爱。”
“不如说,他对你的一切,也不过是你从别的妃嫔处分得的东西罢了。”
好像是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灵蕊睁大眼睛,神色复杂。
顾青岚见她听进了一些,立刻紧随道:“待到你重获自由,不必担心你和沁儿的性命之后。”
“就不会再有这般待你,且一心一意的男人了吗?”
“我一直以为,金戈的女人和临朝被夫君父兄束缚的女子不同,应是活的恣意来着,他是金戈的王又如何,也不过只是个男人罢了。”
“男人到处都是。”顾青岚随意的耸了耸肩,曾经的她就是活在临朝严苛的制度之下,是依仗着顾家的权势,父亲的宠爱,才能做许多女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的她不同,不是依仗顾家,也不是依仗父亲,更不是作为她所谓的皇帝丈夫齐穆行,她只依靠她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找什么样的人,也是但凭她自己的意志。
无人可以动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