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阮想,或许娘亲在这个家里总是扮演着这样的一个角色。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谁对谁错,她都必须要让受委屈的那人知道,这是他的家,并不是审问囚犯的公堂,也不会众口铄金地要逼迫他低头,真相或许重要,可信任更加重要。
她总是会用最温柔、最容易被接受的话劝说几个子女,那一片熨帖,足以融化所有戾气。
当然,前提是娘亲相信,相信她的夫君、儿子、女儿,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有违原则之事。
所以,虽然那些所谓的贵妇人圈子里都把娘亲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说娘亲粗糙的不像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向夫君服软
,可谢青阮却觉得,娘亲这母亲做的,不比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差。
“如今南越战事将起,娘亲虽然不曾刻意说过担心,可嘴上却总是念叨着二位哥哥。”
这一点,谢青阮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霜月叹了声气,“夫人也是不想让姑娘跟着担心罢了。”
是啊……
所以她总是要满足母亲这个心愿的,她不想看到母亲到时候明明心里比谁都难过,还要忍着悲痛来安慰她。
“说起两位公子……”
霜月忽地记起了什么,说,“今早上奴婢去倒药渣的时候,看见三公子鬼鬼祟祟地在咱们院门口瞧来瞧去,观望半天也不曾进来,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谢长松?
谢青阮念过这个名字,手指在围栏上轻轻点着。
“无事不登三宝殿,谢长松若是来关心我的病,那自然就光明正大走进来了,可既然他什么都没做……”
“那便是心里有鬼!”寒星抢着说。
“对。”
谢青阮笑了笑,“既然这样,咱们就给这只鬼个机会,让他露出头来,看看是哪个门道的鬼,如何?”
霜月也跟着笑,“依奴婢来看,这只鬼想上门犯事儿,却又连门都不敢进,估计是只——”
“胆小鬼罢!”
说完,三人一阵嘲笑。
……
“阿嚏!”
锦华苑里,谢长松一阵喷嚏狂打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古怪地摸了摸鼻子道,“谁骂我?”
“公子就别管是骂你还是想你了,还是先想想主
子交代的东西要怎么才能拿到手吧。”
十二站在一旁,语气里尽是冷嘲热讽。
也不知道主子找这两个人是贪图什么,一个比一个蠢,女的整日里沉不住气,男的就胆小如鼠,分明知道主子想要的东西就在那间屋子里,那屋子的主人如今还病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可偏偏就怂到只是去院子门口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什么都没得手。
谢长松走来走去,难为的不行,
“不行的啊,我那四妹妹会……会武功,我小时候可没少挨她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