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这整个盛京城里的人都比一比,谁是红花,谁又是那见不得人
的绿叶。
总归,这府上真正尊贵的公子,只有她李玉容的儿子一个。
这就够了。
……
云烟阁算是国公府里较为偏僻的院阁,出了角门便是繁华的街巷。
若说是近,也只能是离老太太住的春堂院更近一些,离正堂的距离,甚至比三公子住的东阁都要远几步。
当时二公子萧奕还因为此事跟母亲恳求过,说他在父母隔壁住着,大哥却跑到了祖母这边,他找起大哥来十分不便,言辞之间,就是想和大哥住的近些。
玉阳长公主怎能让儿子知晓这是她刻意的安排,只能一脸歉疚地解释道,“怪我怪我,我当是世子喜欢幽静,又和老太太更为亲近,便将他安置到云烟阁中去了。”
国公爷十分宠爱这位续弦的新妇,更是心怀对皇家的敬畏,长公主的话一出,向来就是拍了板的。
再加上萧韫也说,“祖母年事已高,辞安确实属意云烟阁为住所,一来离祖母近,可以时常照顾些,二来此处幽静,亦可为祖母祈福,长公主的安排,辞安很满意。”
得了大哥亲口准许后,这位二公子萧奕才算是不闹腾了。
从那以后,萧韫便一直住在云烟阁。
无人问津。
如今这个时辰,外面还能依稀听见零散的鞭炮声,只是不似自己府内那么近了,渐闻渐远。
萧韫也放下手中掌着的书卷,起身揉了揉手腕。
先前时分,他见南风实在关心外面的热闹,就让他去玉巷山
庄带一壶桂花酿回来,告诉他不用着急,慢慢逛,随便看。
估计外面的确是人声鼎沸的,这孩子年纪又小,才逛到现在还没回来。
只是他从小就没有热闹可以看,久而久之,也就不喜热闹了。
极轻地叹了声气,骨节分明的手推开门扉,扇门敞开的那一刻,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白色。
像是山巅一抔白雪,细细拂面而过,撩动一方心弦。
眼前,那人似是也看见了他,原先走的稳的步子慢慢小跑起来,冷风将她头上的兜帽吹下,浓墨般的乌发垂了满肩,随风飞舞。
乌发之下,女孩儿笑靥如花,比除夕夜最好看的焰火都要明艳几分。
她一手挎着食盒,一手抱着手臂粗的烟花,可偏偏靠近了他,又气喘吁吁地站稳了脚步,脸颊酡红,娇娇细喘,眼眸灿亮地看着他,
“世子,新年好!”
远处天际,“砰”地绽开一簇簇焰火,照亮一角墨色天穹,也让某个角落里,霎时间亮如白昼。
萧韫朝她走近一步,就像萤萤之火奔向太阳。
越近,便越炽热。
他抬手,将她一缕刮在脸颊上的青丝缓缓勾在手指,顺势挽在耳后,
“新年好。”
他喉咙滚动,满眼都是她,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