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天色有些雾蒙蒙的,谢青阮正在外面透气,借着斑驳枝桠,依稀能看见拨开云雾的日光,这地方午睡倒是十分不错的。
她便靠在西跨院中那棵粗壮的树干上,打起了盹儿。
只是忽然间,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一声尖叫。
方才袭来的困意尽数消散而去,谢青阮揉了揉眼睛,有些莫名地看了过去。
眼前有一名青衫女子愤愤地跺着脚,朝眼前指指点点的,还怒声叫着说,“你……你弄脏了我的衣裳,你拿什么来赔我!”
那女子的声音十分尖锐,听的谢青阮只想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只是当她看到那正在挨骂的人时,视线忽地一滞。
那正在破口大骂的小姐她不认识,站在对面不知所措的人,她亦说不上名字。
可是却清楚记得,那是周老先生身旁侍奉的书童。
周老先生德高望重,底下的书童自然也是知晓礼数的,应当不会主动去招惹那些世家小姐。
果然,她才走近几步,便听到那书童清朗的声音徐徐响起,
“姑娘见谅,方才小的低头走着路,是姑娘先撞上来的。”
“……”
竟是这女子的错?
“你……”那女子登时瞠目结舌,指着书童道,“你胡说!分明就是你觊觎我的美色,才撞上我的!”
眼见事情的走势似乎与想象的不太一样,谢青阮脚步微顿,又见那书童轻笑一声,反问道,
“美色?姑娘,您有吗?”
谢青阮:“…
…”
她猜错了。
周老先生的书童……好像颇有些别具一格。
“你你你……”那青衫女子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羞愤地支吾了半天,很明显是理亏说不出话来了。
到最后眼睛一转,直接“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还刻意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衫,大叫道,
“救命啊,非礼啦!”
她这样一喊,那书童神色中才有了几分急色,梗着脖子试图与她理论,“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先朝我撞过来的,你信口雌黄!”
那女子听他这样一说,语气先是一顿。
可随后,又哭的更凶了些,“爹啊……娘啊……女儿不活啦!”
谢青阮:“……”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就张口非礼闭口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