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寿宴一事虽为凶险,但终究是成功在险中求得了生路。
今日,北漠使臣也要启程了。
谢青阮和长乐郡主应邀来相送,二人约好了要一同去西山赛马,所以连长乐都未乘轿辇,一身骑服衣袍猎猎,乌发随风飘摇。
阿尔苏穆看着两位面容俊俏的姑娘利落翻身下马,不由笑道,
“都说盛京女子柔弱无力,恬静为美,可是见了二位姑娘,本王才方知女子的美,并非一言可囊括也。”
谢青阮和长乐郡主对视一眼,
“你今日嘴倒是挺甜的。”
长乐打趣他,朝他怀中掷过去一柄弯刀。
阿尔苏穆抬手接住,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听面前的女子声音郎朗道,“我以为北漠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皇子,定然是吹不得一丁点儿风沙,才长成你这般白嫩模样的,不过前几日宴会之后,你倒是让本郡主打心眼儿里佩服了几分。”
那日情况凶险万分,可他却仍旧镇定自如,分明陷入了两难境地,却偏偏能从两条死路里挣扎出一条生路来。
这是北漠的生路,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生路。
虽然上奏的大臣悉数将这件事情的功劳都加在了三堂兄身上,可长乐却知道,她眼前的这位阿尔苏穆殿下,也绝非池中之物。
连三堂兄那般心气儿高的人都说了,若不是看在阿尔苏穆年纪尚小,在北漠根基不稳,他定会将他在整件事情中的功劳都呈给父皇,可北漠那
边也是一趟浑水,所以……
阿尔苏穆看着手中的弯刀,只见刀鞘十分精美,上面镶了一周的五色玛瑙宝石,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斑驳树影打在出鞘的利刃上,聚成一道银光。
“好刀。”
阿尔苏穆由衷称赞。
随后,又恭敬对长乐郡主行过一礼,“郡主诚心相赠,阿尔苏穆却未曾准备回礼,实在惭愧,不过我答应郡主,待来日有缘相见之时,定然以三倍诚意回礼!”
长乐郡主大方地挥挥手,
“这倒不必,你自己在北漠好好的就行啦。”
一行车马遥遥离去,马蹄踏踏声越来越远后,远处的人也只剩下几个黑点。
日头降了下来,有橙黄色的夕阳打在那边的山头之上,照亮了一方人回家的路。
路上,阿尔苏穆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弯刀,“铮”的一声,利刃出鞘,料峭寒光挡住了他锋芒初现的双眼,恭叔守在一旁,听他的小殿下道,
“恭叔,那日极力坚持将凶兽呈上殿的叔父们……侄儿可以查查了吧?”
恭叔看着眼前,经历过此事后连眼神都坚硬了几分的小殿下,满意地点点头,
“待回了北漠王城,这些人里究竟有谁是真心为殿下着想,又有谁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推波助澜,殿下,您全凭自己做主,一切,有老臣和陛下为您撑腰。”
如此便好。
阿尔苏穆眸光沉了沉。
毕竟他的父皇只有他一个孩子,可漠北,可不是只
有一个塔尔部……
他须得尽快成长起来才行。
夕阳西落时分,谢青阮方才纵马而归,今日西山赛马属实是跑的痛快极了,她和长乐本就都是好武之人,那日在书塾比试时,毕竟中间隔着一个不怀好意的谢青月,总是比什么也比不痛快的。
如今一切隔阂全无,二人纵情马上,畅谈闺中话,竟才发现彼此之间也算是意气相投。
只是……
谢青阮甩着马鞭,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那丫头分明比她还小上两岁,倒是鬼精的很,竟然还敢说教她……
“谢青阮,你方才双眼恍若失神,可嘴角却是笑得甜滋滋的,说!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