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大街,一队铁甲兵赫赫而过,马蹄踏踏声震天动地,引起诸多百姓围观,只见那队铁甲兵后,还跟着几车偌大的楠木箱子,沉甸甸的,行走之时若有珠宝相撞之声,众人细细打探下来,才知道这原来是皇帝陛下赏赐给那位镇西大将军的宝物!
众人只道艳羡不已,却不知晓这一队铁甲兵行至人烟稀少的街巷上时,随着一阵诡异的风啸然而至,刀光剑影从街道两旁各处忽然闪现出来。
那些原先在茶棚里喝茶的、在路上推货的,像是得了什么信号一般,纷纷从得手之处抽出刀剑,朝着中间这一队护卫迎面杀来。
马儿受了惊,护卫队从刚开始便处在了被动局势。
一阵拼杀之后,原先平安和乐的街巷上血流满地,尸身横躺竖歪,有云虎卫的,也有那些行刺的刺客的。
正值晌午时分,太阳却幽幽隐进了乌云背后,天空黯淡无光。
……
青鸾宫内,慕容皇贵妃方才稳下心神来,只是一想到谢明远,那位威风凛凛又刚直不阿的威远大将军,心中又是一哏,咬牙道,“那个谢明远,当真是有眼无珠!本宫的珏儿有勇有谋,又常为群臣赞颂,他是瞎了么,非要去扶持那个阿斗太子!”
“臻儿,你冲动了。”
慕容信看了女儿一眼,沉声劝慰道,“你如今代理皇后整管六宫,便当要撑得起六宫之主的气势,凡事隐于心,莫宣于面,若非如此,
又如何能震得住宫内那些魑魅魍魉,如何能让旁人信服?”
听闻父亲教训,慕容臻这才堪堪冷静了几分,其实她从小便被父亲悉心培养,心里向来是拿得了主意,也稳得了大局的,不然陛下也不会放心地将六宫交给她来主事,只是她心中实在厌恶那谢家,竟敢挡她皇儿的路,这才……
“不过是谢家而已。”
却听慕容信冷声道,“我还未曾放在心上。”
谢明远那样耿直的一个人,最忌讳这些阴谋诡谲。
可这种人,往往只需要动用一点心机,便足以使他粉身碎骨。
只是此次回京,他以为谢家已然衰败了才是,却是没想到不仅不曾衰落,反而比他离京时还如日中天了,这令他有些不解,毕竟当时,那些东西他都是亲手交到傅家那位三公子手里的,也曾亲眼见到了他的怒火。
看来,是哪里出现差错了。
不过倒也无妨。
慕容信说,“陛下有意立谢明远为太子太傅,那是因为偏信他性情直爽,无结党营私之心,可若是陛下终于发现,这位看上去清白的将军,不过都是做的表面功夫呢?”
“表面功夫?”
慕容臻道,“父亲曾与这位将军一同共事过,又如何会不知他性子如何?女儿虽然不喜那位,可心里也敢打包票,就算这朝堂上的人全都是在做表面功夫,他威远大将军谢明远也不会……”
说到这儿,她陡然想到什么,微讶地看着父亲
,“父亲是说……”
见女儿已然幡然领悟,慕容信便讽笑一声,将那茶盏中的清茶饮尽。
再清澈的白玉,也会被这经久不息的茶渍熏染上几分颜色,又何况他谢明远始终在这朝局之中呢?
他看着茶盏,默默地说,
“他谢明远既然不愿意只做表面功夫,那为父,就替他轻松一些。”
……
大将军府。
谢长澜大步流星地穿过花厅,迈入大堂之中,谢长风和谢青阮早已等候多时,见大哥总算回来,连忙起身迎接道,“怎么样,大哥?”
谢长澜先饮了盏茶,而后缓缓摇头,面露惋惜地说,
“云虎卫整个十三营的人都被屠戮殆尽,没留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