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让他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
……
春猎本是皇家宣扬国威,为王朝奠基之幸事,往年从未有过任何差池,却在今年方寸大乱,不仅发生了凶禽未能清除一事,太子殿下还在林中遇到了行刺之事,众人都说,若不是事发之时刚好有谢家少将军在现场,估计受伤的便是太子了。
消息一开始
是这样传开的。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又渐渐演变成了当时救下太子的根本就不是谢家那位名声极高的少将军谢长澜,而是当时随行的萧家世子,萧韫。
一时间,众人也分不清楚哪个消息是真,哪个消息是假,本来若是这事情停在谢长澜出手相救这个层面的话,便可以到此终止了,毕竟谢长澜可是陛下一向倚重的少将,年纪轻轻便武艺高超,从贼人手中救下太子也无可厚非,可怪就怪在,这救了太子的人,竟然是国公府那位一向在京城里低调的很的世子。
萧韫,也会武功不成?
此事一出后,便有高官去向齐国公萧怀甫打听,只是萧怀甫和自己这个长子的关系可见一斑,不问不要紧,一问,脸色便瞬间铁青了下来。
那些同僚问的倒是简单,一句话罢了,
“听说当日救下太子殿下的是怀甫兄家中长子?”
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值得探究的很。
像是在剥开他萧怀甫不涉党争的表层面相,冷嘲热讽地说,
“你萧怀甫再清高,也禁不住自家儿子站了太子的队。”
萧怀甫冷声沉默半晌,说了句,“不过是碰巧罢了,当日在场的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去其他的哪位皇子殿下,犬子都一样会救。”
说完,便拂袖离去。
齐国公府,金猊兽香薰笼里散着袅袅的浓香,有人手中捏着团扇的细柄,慢条斯理地道,“消息都放出去了?”
身旁的襄嬷
嬷小心侍奉着呈上一盏茶,笑得脸上满是褶子,“公主放心,现在外面人人都在说,这当时救下太子殿下的是咱们世子爷呢。”
她说完,便听见一声青瓷碰撞的声响仿佛重重敲在她心头上,襄嬷嬷心里一慌,抬头便看见玉阳长公主斜睨过来的眼神,登时便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匆匆忙忙跪下扇着自己的脸道,
“奴婢该死!奴婢嘴拙!什么咱们世子爷,那萧韫就是个贱种,怎么敢和长公主相提并论!”
清脆的几声巴掌声后,玉阳长公主这才冷哼一声,垂下脸饮了一口茶,半躺在美人榻上,姿态闲适地说,
“国公爷什么反应?”
算着时间,她那位夫君如今应当是已经被同僚们质问了才是。
而按照他那利己的性子,估计回来就得闹个翻天吧。
果然,襄嬷嬷讨好似地一笑,说,“国公爷回府就直冲着云烟阁去了,听着动静挺大的,好像摔摔打打了很多东西,骂世子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
“哼。”
玉阳长公主极轻地笑了声,
“左右这次是萧韫耐不住性子,主动将把柄往我手中送的。”
不借机除掉他,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