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与庞统都笑道:“孔明快去吧,怕不是弟妹传话。”
诸葛亮便?出门来。
那童儿?打着磕巴,躲着人小声道:“先生快回去吧,家里来了贵客。”见诸葛亮还要笑,忙附耳道:“是陛下?来了。”
诸葛亮神色一变,有些不敢置信,与那童儿?对看了一瞬,这才入内请辞。
徐庶与庞统都笑道:“果然?是弟妹来寻你了。”
司马徽坐在上首
,看着诸葛亮的神色有些奇怪,低声道:“你自去吧,咱们改日再聚。”
而另一边草庐檐下?,刘协当机立断,起身笑道:“看来这一局朕是赢不得了。朕还有些事情,这便?告辞了。”
黄月英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走,又不想丈夫错过这样宝贵的机会,此时却也不能拦着皇帝,只?能起身笑道:“妾身明日让夫君去给陛下?赔罪可好?”
刘协看一眼阴云密布的天色,淡声道:“这两日怕是都有雨了。”
黄月英望着皇帝。
刘协忽然?问道:“夫人这里可有诸葛先生的旧衣裳?”
黄月英道:“是有几身……”
“给朕带走吧。”
这个要求可太奇怪了。
黄月英看着皇帝忽然?冷肃下?来的神色,却也没有多问,匆匆入内,不一刻捧衣而出时,却见皇帝已经不见踪影,只?那一位黑面的将军还等在檐下?。
淳于?阳接过那一叠衣裳,便?要离开。
“将军,”黄月英叫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淳于?阳转身看她一眼,瓮声瓮气?道:“外面雨大,夫人就不必出来相?送了。”他阔步冲出檐下?,解了拴在树上的马,在越下?越大的雨中,一跃上马,追着车队尾而去。
黄月英立在檐下?,对着雨幕中远去的皇帝车驾缓缓一福,眉心却深深蹙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车驾内,刘协取了铜暖炉,递给曹昂。
虽然?荆州比北边要暖和,但这冬末的冻雨一淋,还是容易激出病来。
刘协擦着自己脸上的雨水,他没有等从人举伞就出来了,低声问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皇帝在外的行踪,是最顶级的秘密,不应该为外人知晓。
冯玉要负主要责任,但此时也顾不上说请罪这等无用的话,苍白着脸,紧张回忆着,轻声道:“这次跟随出来的郎官,是宫中出来的,都是子柏亲手调|教出来的,又经了当初汪雨之事的筛查,不该再有问题。臣这边用的士卒,是当初跟随甘宁从永宁郡出来的,与荆州势力也绝无瓜葛……”
会给司马徽通风报信的,多半会是荆州的势力。
曹昂捂着暖炉,只?觉热气?从手心涌入心头,渐渐
缓过来,方才冻得发青的面色也和缓了,见冯玉紧张、皇帝沉默,便?开口轻声道:“可能性太多了,甚至未必是有主的事儿?。刘表之死,原本跟随他的人,恐怕也有心怀怨恨的。咱们今日一路过来,沿途也有许多人看到……”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虽然?如此,但司马徽一早就邀请了诸葛亮等人,肯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而不是从沿途见到皇帝车驾的人那里听?来的。
外面风雨声大作,愈发衬得马车内忽然?的沉寂暗潮涌动起来。
刘协见曹昂与冯玉都忧心忡忡,抹干脸上的雨水后,笑着宽慰道:“你们想得也太凶险了,如今也不过只?是猜测。兴许司马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今早起来兴致太好,忽然?请了几位好朋友前去聚一聚呢?”
曹昂与冯玉都是勉强一笑,知道这个可能性近乎于?无。
忽然?马车一顿。
曹昂与冯玉那勉强的笑容都是一僵。
“前面有车。”淳于?阳在马车旁大声道,他的声音在风声、雨声中听?起来有些遥远。
在可能遭遇伏击的情况下?,贸然?停下?来是很危险的,所以?车队并没有停。
刘协与两名心腹臣子相?顾惊疑。
马蹄踩在雨水中的声音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