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秦时行无奈,继续劝:“臣忧心皇上龙体,就当是为了臣喝的,可好?”
那双眼里满是真诚,周唯谨默了片刻,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面朝着墙壁躺下,开始赶人:“朕乏了。”
皇上,您的房间在隔壁。
秦时行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灭了烛火离开。
夜半的总督府仍是灯火通明,江南总督还在门口候命,秦时行把他打发走,往旁边淡淡地扫了一眼,走进隔壁的房间。
卧房早已收拾得一尘不染,秦时行自斟了杯凉茶饮了,有些疲惫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跟进来的小福子惴惴不安,只道:“皇上心忧王爷,坚持亲自来这一趟。”
秦时行不解:“心忧什么?此间事已了,本王不日便会启程返京。”
小福子欲言又止,万万不敢说出真相,吞吞吐吐道:“王爷离京日久,皇上挂念不已,这一路都没好好休息……离京那日还吐了血,万望王爷多劝劝皇上保重龙体。”
秦时行皱眉:“吐血?”
怪不得,脸色差成那样,似乎一碰就会碎。
可是小皇帝在心忧什么?什么事能把小皇帝急得吐血?
他瞥了一眼小福子,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嘱咐他夜里好好照顾皇上,便让人退下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秦时行从头开始细细思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皇上是为了他而来。
可若仅仅是心忧他的安危,那皇上的怒气和别扭又从何而来?进门时那股委屈又是为何?
执意在他房里枯坐干等,倒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跑?动身那日,他确实跑了……
承乾殿里那个落在脸上的吻又灼热起来,秦时行烦躁地翻了个身。
算了,管他的。
秦时行心里有事,睡得不沉,后半夜被异响惊动,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银白如洗,床边有个人影。
他放轻呼吸,脑子飞速转动,刺客?小偷?门外的守卫为什么没反应?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他才看清床边人过于单薄的肩膀,讶然不已。
“……皇上?”
秦时行坐起身,强压下起床气,尽量和颜悦色地问道:“皇上怎么在这?”
周唯谨神色恍惚,先前不知是睡梦里还是现实中,听见一句“跑了”,他下意识以为是王爷跑掉了,浑浑噩噩地就找了过来。
此时听到秦时行的声音,他才渐渐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
借着月光,秦时行发现周唯谨只穿着单衣,竟然连鞋也没穿,嘴唇已经冻得发青。顿时顾不上生气,忙掀开被子:“进来。”
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全身,身体连着脑子一起回温,周唯谨终于清醒了过来。